隔日,周末放学。
简庭训最迟是在周日回来。
她和小影子有两天的娱乐时光。
“先做作业呢,还是先去玩?”
弗陵拿着两个方案,给对方选择。
小影子却是十分有原则性地坐在书桌桌椅上,“以前,爸爸说我没把作业完成,是不能出去的。”
弗陵索性在家里配合女儿完成家庭作业。
“你们的幼儿园小朋友的作业都这么复杂吗?现在就让你们画手抄报。”
“以前爸爸帮我,就容易一点。”
弗陵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说:“我也会像你爸爸靠拢的。”
“你学过画画吗?
“......”
这件事就跟让简庭训也跳舞一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短板,但像我们这么聪明的人,只要有画,最后不还都是自成印象派画家。
折腾了一个晚上,总算是将手抄报给完成了。
看着已是露出灰蒙蒙白光的天际线,鱼肚白下有或深或浅的光,弗陵抚了抚熟睡下去的小简影,即便一夜未睡,但心底依旧充斥着一片柔软。
今天应该就可以去海洋馆了吧?
好不容易守到小影子在太阳晒屁股的时候起床,家里却忽然来了访客。
她是在大门口的监控探头内看到王素熙的身影,眉心瞬时不虞地紧皱了起来。
“要放人进来吗?”
小简影却是说:“是奶奶啊,应该放进来的吧。”
“可你爸爸好像说过,他正在跟家里人闹矛盾,现在他不在家,谁来招待你奶奶?”弗陵背着手,歪了歪头去看向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困惑和季节。
小简影看着她:“老师你不是在这里?”
“我不合适。”
弗陵手环在胸前,看着王素熙身后的车上,还有一个女人从里面下来。
是向修容。
应该会知道简庭训出差在外,今儿却是两个人都兴师动众地过来。
难不成还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为什么?”小简影忽然问:“老师,我总觉得你,好像一直在躲着什么事?”
之前一直信奉的是惹不起,但躲得起。
她的人生中到处都环绕着不想见的人,不想做的事。
这两个人,会是自己和小影子的劫吗?
她的时间有限,只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将小影子的劫难化掉。
一直以为守着孩子平平安安长大就能够度过劫难,可她要是将人保护得太好,等一年期限结束她还是没能等来那一个劫,那小影子该如何是好?
“对啊,做错事的不是我,我怎么就学不会理直气壮。”
“啊?”
“你跟你奶奶,关系好不好?”
小影子顿了一瞬,指尖在裙袂上绕了绕圈:“奶奶对我很好,对我爸也很好,相反的,倒是,我不喜欢的是爷爷,他总是跟我爸要钱。”
王素熙不是后母吗?
皇后要是对白雪公主送苹果的话,那应该是注射过毒药的。
弗陵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忽然起了兴致:“你去开门,我去准备茶水,招待客人。”
王素熙来的目的的确是冲着弗陵过来的。
因为近期接送孩子的事是由弗陵负责,其外,是来带走小影子离开的。
弗陵好心好意给人端茶倒水,对方却是连个好脸色都不给自己。
“趁孩子父亲不在,就这样随便将人带走,这跟入室抢劫又说什么不一样?”
她不太客气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回了桌上,玻璃杯撞击到了桌沿边,砸落于地,支离破碎。
她招了招手,让小影子跑到自己身后。
王素熙却是一把将跑向自己的小影子给拦了下来,从身后将人给紧紧抱住。
“回来,你不能过去。”
弗陵眉心渐凛。
此时的向修容一直用一种稍微平和的眼神看着对峙的她们。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于小影子的身份的。
不过,也是刚刚将这个信息消耗进去没多久。
她有些回忆,记得这个女人,曾经在简庭训公司见过。
当时,她用那种嘲弄的眼神凝着自己,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王素熙看着弗陵,那微垂的眼下,深纹密布,近乎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还敢回来,俞影,可真是千防万防,都没想到你还能这么不要脸跑到小影子身边。”
弗陵挽唇浅笑着,指尖拨了下鬓角的发,“出身是无法被隐藏的,在孩子面前,就不要把一些话说得太绝,这样于你,于我都好。”
王素熙心思微紧,整个心脏也随之被吊高,随身后的向修容说:“你把孩子先带走。”
小影子自然不肯让向修容抱。
只是向修容拽着她手脚,束缚着她的挣扎。
哭喊着,声音凄厉。
弗陵神色不虞:“向修容,你考虑过当王素熙的抢手,日后简庭训还怎么可能原谅你?”
“修容,你带着孩子先走。”
“向修容,真以为站到王素熙这边,就能稳保你未来简太太的位置?”
向修容不闻不动。
实则,她没得选。
也知道简庭训过去在不娶她,现在更不可能娶自己。
她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消耗眼下这个事实。
再加上,她一直在思考这一个问题。
她叫俞影,小影子大名叫简影,简庭训取的,难道他还那么记挂一个刚刚生产就抛弃掉自己亲骨血的狠心女人?
“老师,救我,我不想跟这个女人走。”小影子挣扎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