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下,原把希望寄托于宗濂溪身上,认定是他最有可能是发现了姐姐要离开,是以他将自己姐姐带走。
可宗濂溪却是同一众将士在议事。
是兴兵功伐大金,生擒阿舒纳这一事。
他知道,宗濂溪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姐姐的人。
他叩门,顾不得他们现在所议论之事是重中之重,一刻都不能被打扰。
“宗大哥,您能不能停一下。”
宗濂溪并不怪罪,从他眼底隐约地感觉到几分危机感。
“是不是你姐……”
褚熙宁声音带着几分局促不安,“她不知跑去哪了。”
······
弗陵是头一遭感觉自己无家可归。
清风寨不收留,怕随时随地就被人以为自己好为由给悄无声息送走。
她在长安城内是有家的,当初阿舒纳还假借过为自己好为名重新翻正修缮过。
那次弗陵还始终不肯露面,毕竟这里面的小佛堂里,大伯母在此处摆着褚家列祖列宗牌位。
当初自己的身份始终有些尴尬,怕被误会,也怕回去得跟祖宗难以解释。
如今她算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不知道外界对自己的评判如何,会否还是有存在一些误解。
算了,反正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褚熙宁如今又在宗濂溪处那吃香得很,她完全不需要担心怕被人戳脊梁骨。
却不料想到大伯母竟然和褚繁絮住在这里。
之前记得褚繁絮因为爱在背后给弗陵穿小鞋,就被清风寨的寨主夫人给请下来山去,现在都是由大伯母在接济着她。
若不然,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乱世年代,战火纷飞的时局,如何活下去,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已是有一年多未曾见过大伯母了,她两鬓已有几分斑白。
初看自己时,忍不住泪洒脸庞。
弗陵一时间慌了在,只好上前不断地轻抚她的后背,安抚她。
“我好好地回来了,您怎么倒哭了起来?”
“我,我”她喉咙口滚动着,眼神在触及自己的目光后,又不自觉地偏移开去。
明明像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可到头来还是噎回到了嗓子口。
弗陵也清楚她这是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当初她给大伯母去信后不久,就传出来了弗陵卖国求荣的消息。
这其中不乏褚繁絮那一张巧舌如簧的小嘴。
而更让褚熙宁对于此事深信不疑的,不外是大伯母对他说下的那些话。
好在褚熙宁没有盲听盲从的习惯。
说不介意到底是假的,弗陵早就想将心底的疑问跟她说了,不止一百一千遍。
而今,总算是见到了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当年您为什么要那样做?”
大伯母佯装不懂,只是用手掩着脸上的泪痕说,给她倒杯水。
弗陵手抬起,挡住了她的去向。
大伯母无所适从,呜呜呜地坐在椅上哭了起来。
那个时候金人多凶残狠辣,她也只是以为弗陵落到了金人手中后,肯定是凶多吉手。
是以,她不愿意看到褚熙宁在得知她的下落后,奋不顾身地去找。
她到底是胆小畏鼠的,她畏惧死亡,自然更畏惧褚熙宁,褚家剩下的最后的香火,都白白牺牲了去。
如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就是死了,下了阴曹地府,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褚家列祖列宗交待。
是以,即便褚熙宁如何问自己关于褚繁婴的下落,她也只是一个委身敌军,卖国求荣了。
大伯母掩面而泣,声音哽咽,满脸的泪痕,羞愧得抬不起头看向自己。
“是大伯母的错,是大伯母的错,你要怪就怪到大伯母身上去好了。”
弗陵仿佛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
让一个长辈给自己道歉,自己是长了哪门子的脸?
褚繁絮便误解她了,以为自己是趁着她不在,欺负她母亲。
但天地可鉴。
弗陵可是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来得及把握。
她冷然地哼了一声,手背在身后,不解释,懒得解释。
心底却是喜闻乐见地看着褚繁絮张牙舞爪的样子,好像又回到当初在睢宁县的小日子,不管她如何对自己伸出魔爪,到头来不过是挠痒痒的境界。
大伯母见状,只好拦在褚繁絮面前。
“你别误会繁婴,她没对我如何,是我自己触景伤情。”
“母亲,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替她说话?是不是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们都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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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我就想不通什么啊,为什么你们都愿意相信她?”
她说着说着,眼眶里噙住的泪水早也压抑不住,愤慨悲愤不公的泪水不断地从脸颊上往下滚落。
大伯母只能安慰着她,母女俩相拥而泣。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这对母女不管过多少年,不管遇多少事,更不管错的人到底是谁,只要一泡眼泪,仿佛就能将错事给掩盖过去。
弗陵见不得这副母女情深的画面。
大抵是知道再这样辩解下去,大伯母还是会如往常一样,站在褚繁絮这一头。
而她此后,身后没了靠山。
“我走了。”她抬了抬手,见大伯母好像都没怎么看自己。
无奈地将手松了下来。
这次来,能见到大伯母,知道她在这场战争中,尚且还存活于世,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褚繁絮
算了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