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得知姚向晚怀孕了,五个月,检查过后,是个男婴。
自然,不是荀秦山的,试管婴儿,孩子的生父是从国外精子库中挑选出来的。
荀秦山觉得丢脸。
原本以为自己好好保持身体健康,活到长命百岁,姚向晚也有把柄被自己捏在手中不敢离婚,自己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将来比姚向晚再多活上那么几年,自己至少能多享受一下姚家的荫庇。
哪知道,忽然给自己冒出来了一个父不详的小子,要是将来孩子长着黄头发绿眼睛,他怎么跟外人坦诚这是试管婴儿?
这不是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脸,姚向晚在怨恨自己没让她生一个男孩出来。
那将来岂不是这个不明来历的臭小子要掌管整个姚家,甚至自己要舔着笑脸做他名义上的父亲。
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醉酒之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唯一的儿子,也是荀知。
弗陵接到对方痛哭流涕老泪纵横下的那一番电话,没什么可安慰的,压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可以矫情的,又是没钱可花,是嫌财政权没握在他手里。
自己已经跟姚家摆脱了所有干系,日后赡养费,债务问题,都给自己半毛钱干系。
就连荀秦山日后的养老全靠他的四个女儿和那个即将出壳的小孩承担,干自己什么事。
“挂了。”
荀秦山忙道:“荀知,你回来好不好?爸爸以前对你多有亏待,但以后一定好好当父亲,培养你。”
临了临了,才想起自己有个儿子了。
弗陵但觉好笑:“我跟姚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说要培养我,最好不要跟姚家有关,可是,你现在拿在手里的每一分钱,那一分是不靠姚家,凭借自己的双手赚来的?”
荀秦山无从反驳。
“挂了。”
弗陵埋头写小论文。
真是的,当年不知道是谁总是在说,上了大学就能逍遥快活,无所顾忌,哪知道她现在都快被马哲折磨死。
可荀秦山的电话一遍过来一遍,跟催魂夺魄似的。
弗陵为了彻底地摆脱对方的纠缠,只好答应他,约了个地点在外见面。
······
“小知,你觉得如何?”
弗陵佯装痴傻,缩着自己肩膀,只端着咖啡,就着杯沿续了一口又一口:“咖啡不错。”
荀秦山见自己刚才所才说的全然被他从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心底又气又着急,但寻思着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不敢将对方惹恼。
“我是问你,去跟你妈妈道了歉,以后跟爸爸回公司学习如何?”
“我有自己的专业课要上。”
“不是让你不去上学的意思,是......”荀秦山道:“是星期六日的时候,就去爸爸公司,跟爸爸学管理。”
弗陵挽唇:“你现在的处境这么尴尬,你能做得了主吗?”
从姚向晚背着所有人,自己去国外做试管婴儿,就意外着荀秦山地位不稳了。
荀秦山踟蹰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忙道:“自然是做得了住的,江南分部的管事权都落在我手上,自然由我说了算。”
弗陵:“可你要认清楚一点,到底真正的董事长是她,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拉拢我,是怎么靠着手上仅有的机会,将权力全部转移到你自己手上。现在她怀了身孕,还是高龄产妇,怕是没精力处理任何事,你若再不动手,别等到将来真的老无所依了就追悔莫及。”
之后的日子,弗陵提起精神去上课时,兴许是寿限将至,疲倦感渐重。
她有时候总是在想,自己这辈子只顾着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照顾过别人的感受,更别提将余崇国死亡真相隐瞒,让余从军、余襄南误解了那么久。
如今若是要走,是否该为他们做出些什么。
那天,荀秦山在此邀请自己参加一个家宴。
弗陵重感冒,兴致缺缺,却还是赴宴了。
是姚向晚举行的生日宴,她如今大腹便便,挺着那么一个七个月大的肚皮,对外说的自然是荀秦山的孩子。
这次除了是要庆祝生日外,另外的,是因为之前为了保胎的缘故,怀孕的事情并没有暴出来,这次也算是为了告知亲戚,顺带着普天同庆。
弗陵是被荀秦山偷偷摸摸地带进会场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是将那么重要的任务压倒自己身上。
“这是当时我质问姚向晚谋害你母亲时,录下的视音频资料,她当年就承认是自己亲手放的火烧死的人。你只要等下在站在台上,将当年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在大家面前揭露出来,到时不管姚向晚怎么说,都无法翻身。”
弗陵头皮皱了皱,这就是老头想出来的方法,将对方搞臭了,跟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何况现在姚向晚怀孕了,就算是入了监狱,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可以保释出来,可若是等她将孩子卸货后,又是哺乳期,警方就算证据在手也不对她如何。
有了保释期,就意外姚向晚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找机会翻身。
姚向晚可真是命好,找了这么一个恰如其分的时间点怀孕。
荀秦山竟然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没有想到这一点,果然是这些年被姚向晚给养废了。
不过施害者的一方始终是姚向晚,他最后也只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大不了将来可以在警察面前耍赖说是受了威胁,不得不委曲求全,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这个亲儿子身上。
弗陵接过了他递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