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襄南语气散漫,目光似挑非挑地落在了窗户外,午后的阳光倾泻了下来,均匀地洒落在窗棂处。
窗户边上的墙都是自己过去考试得来的奖状,可荀知现下就站在那里,搬着高脚凳站在了上面,将自己的奖状高高地悬在奖状最顶端。
真是够幼稚的,他从高一起就算是拿再大的奖章也早已经没了幼年时期的这种兴致勃勃,亏他都这么大了还自以为是。
“放假了有什么安排吗?”
“奖学金都没了,还能去哪里。”
过去每当寒暑假,但凡他拿到了第一名得了奖学金,余从军又会特别给他一笔资金,资助他去旅游。
今年暑假的时候,余襄南本就因为要辅导荀知成绩,没去旅游,余从军也省了一笔费用,现在寒假了,可惜连奖学金都没了。自然不可能去旅游。
“你寒假有想去哪里吗?”
周慧问起这弗陵这话时,弗陵寻思了好一会:“在家宅着,那里也不去,又冷又冻,不想出门。”
“平时关在学校,也很少有机会出来,好不容易放假了,总该出门去看看。”
余襄南拉开旁边的座椅,跨着腿都坐了下来,忽而道:“慧姨,我打算寒假带他去首都,也去体验一下军属大院的集训生活,您不介意吧?”
弗陵眉梢一挑,警惕了几分,“为什么?谁说要跟你一块去,你别乱替我做主。”
余襄南淡笑:“慧姨,我怎么没有鸡汤?”
周慧闻言一笑,将早已盛好端在手上的鸡汤端到他面前,“给你盛着呢,不会少了你,还有鸡腿,一人一个。”
弗陵微抿着唇,冷眼斜睨,“我没出去玩的打算,慧姨,您不要听他瞎说。”
周慧说:“坐飞机的话,小知身体情况受不了。”
“不是他一个人去,是我们一家都去。”
沙发上的余从军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干部坐姿,道:“慧儿,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老首长也来过我们婚约,刚才要不是襄南提醒我,我都快忘记他七十岁寿辰要到了。”
“那的确是应该去看看他老人家。”
当初老人来的时候还拉着她的手说了不少贴心的话,是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家,“可小知的身体做不了飞机。”
弗陵点点头,附和道,“我申请,我还是留在家里看家护院吧。”
“坐高铁就好了,放他在家里,你觉得我们回来后他不会饿死吗?”余襄南嘴角微微上扬,好笑不笑地盯着对方看了起来。
“很好玩的,你一定没体验过。”
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养到现在,连家务活都不怎么见他做过。别到时一日三餐都吃外卖吃出胃病来了,还得从外地赶回来救人。
周慧一想到这一点,忙不迭地点头:“也对,你胃也不好,外卖不卫生。”
弗陵还想坚持一下,可余襄南夹了一块子胡萝卜塞他嘴里,而后低头吃自己的饭菜。
弗陵吐出嘴里的东西,嫌恶地擦了额擦嘴,“都跟你说过多少回我不爱吃这个。”
“挑食还理直气壮了。”
弗陵咬牙切齿,心烦意乱,“那你至少不要用你自己的筷子,用公筷。”
余襄南抿了抿唇,“这里不是你以前那个家,没有那么多规矩要守,小题大做。”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可真快被他这种言行给气死了,“这是为了防止可能的疾病从自己身上传染出去。”
余襄南用一根筷子放在自己的碗里搅了搅,冷不丁地哼笑出声。
“你就装吧你,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黄庭不是还把自己的泡面分了一口给你,你不是还吃了,都没见过你这般讲究。”
“那是我饿了没办法,可是现在在家里,我有的讲究了我为什么不讲究?”
就想当初在那个家中一样,有得享受,他自然不会让自己过得太差。
周慧忙打圆场,“一家人,没什么可嫌弃的。襄南,你就顾着自己吃好了。不喜欢的真的别逼她吃了。”
余从军将电视遥控器调到了最大,对着餐桌上的小吵小闹,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并不甚在意。
“慧,他们也都这么大了,你就让他们自己吃就算了,别在一旁瞎忙活。”
周慧寻思着:“老首长七十寿辰,该卖鞋礼物去吧,你要是有空,陪我出去一趟。”
寒假计划就这样粗鲁地决定了,坐着长达十三个小时的高铁才到了首都。
而余从军和周慧两小夫妻倒是很精明地选择坐飞机,特地将两孩子留下,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
弗陵下了高铁便已周身僵硬:“回去还是坐飞机吧,又不是所有的心脏病患者都不适宜坐飞机,都是要结合病情的,要不然生病的难道都有待在家里哪都不能去。”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麻烦。”余襄南拖着行李箱,一手,抬眼便瞧见高铁站显示屏上的时间,将行李箱的拉杆放下后,里瓶装水打开:“该吃药了。”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一种潘金莲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像要毒死我一样。”
弗陵头皮发麻,从口袋里将特效药拿出来,又接过他手中的水,将药服下。
“要不不是慧姨嘱咐我,你以为我愿意理你?”
余襄南估计都懒得理他。
要不是自己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弗陵或许还会跟他吵,但现在她也没什么精力。
对余襄南道:“你就算觉得我是个麻烦也请你不要说出来,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