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孩子是父母前世的债,但弗陵不认为这一点。
自己到底是有多造孽,才会这么倒霉找了这么一个坑女儿的母亲?
在她月初住进来的时候,小天专门差遣了一个忠心的仆妇,从仆妇的口中得知,琅华郡主之所以这般作为,是为了想尽办法套钱。
至于做什么,不言而喻。
弗陵顺着蛛丝马迹查过去时发现,琅华郡主还在为肃清王的事上蹿下跳,忙碌不断,贿赂上下官员,争取还在朝廷蛰伏的命官为肃清王声讨清白。
如今圣上忽然病重,朝政落在太子身上,可太子性子唯唯诺诺,终日被人牵着鼻子走,朝廷的话语权多半落在左相和冠军侯手里。
弗陵忽然觉得自己作为子女很失败,成天让老和为自己操心也就算了,可连琅华郡主的所作所为都没办法阻拦。
不过两天功夫就把她给对方的一个月的钱都挥霍光了,若是用在正当地方也就算了。
当然,也不敢说她,反正那钱给她就是让她自己安排,但她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弗陵彻底地狠下心来同她道,“月初我给你的钱,你两天时间就花光了,家里的家当,好多都被你变卖了,接下来我也不会给任何钱,等到下个月月初我再让人将钱给你送回来。”
“你什么意思?”
琅华郡主佯装不解。
弗陵直接了当地说,“我拿我的钱花在别的男人身上,你想过我和爹的感受了?”
“肃清王现在是犯了什么事你知道吗?私贩盐铁,趁着当今陛下病重期间,打压太子,把持朝政,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现在还查出同前太子的死跟他拖不了干系,在这么敏感的阶段,你还跟他有来往。你若是想跟他同生共死,就不该牵连我和父亲。”
琅华郡主砰地一声从妆花镜前转过身去,手中的镜子也摔落在地。
“若没有我生了你,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脾气还是这样火爆,当初就不该看她哭哭啼啼了那么一会,就同意收留对方。
弗陵看着又坏了一样家当,心底不自觉地难受了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当初愿意跟爹爹和离,要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
琅华郡主红唇紧紧地咬着。
弗陵:“过去的事就别再纠结不放了,毕竟你们也是闹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才打定主意分道扬镳了,以后就不要再互相折磨彼此。”
琅华郡主听出了她话中有话,“你要赶我走?你们父女俩真的要这样绝情?”
弗陵微抿着唇角,一时间觉得难以言喻。
好像一开始做错事的,一开始就是她吧,如今却反倒觉得自己心安理得。
可惜她天生没反骨,性子懦弱做不了大事,更不会平白无故为别人的大业出钱出力。
她没废心思再跟琅华郡主辩解,已经走火入魔的人说再多也是无益,逡着外头天色渐黑,“这个地方你就继续住着,好好冷静一下,我下个月再来看你。”
宅邸里的菜和肉,她可以命人送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可钱,就别再想了。
琅华郡主忽然将她喊着,“和颐,你不能不管母亲,更不能看着肃清王的死活不顾。”
琅华郡主抓过她的手,紧紧地扣着不放。
弗陵烦不胜烦,朝外喊帮手:“小天。”
小天甫一进门,便被琅华郡主呵斥出去。
“出去。”
“和颐,你听母亲说好不好,就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愿帮母亲,母亲绝不再因此问难你。”
小天退出房外,将门带上,也把周围的仆从一应散去,守着门外。
“谋逆是抄家灭族的大事,不管你怎么说,都别想揣掇我做这种事。”弗陵可是个热爱和平的人。
琅华郡主拉着她在椅子上做了下来,语气缓了几分,“不说那些了,其实,母亲之前做了很多错的事,母亲知错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若是旁人,兴许还真能听出几分动容,但弗陵不习惯被她这样嘘寒问暖,总觉得就算她再怎么体贴地要来弥补过去,都未免有些矫情了。
“你不该说点正事吗?比如,为什么要明知道肃清王现在做的事,你还要玩火。”
琅华郡主声音微微哽咽,反倒让弗陵更不自觉起来。
她擦了擦泪后,哽咽声起,“朝廷如今的格局你是个女孩子,看不懂,如今圣上病重,太子又无能,其他皇子王孙又没有谁能比起肃清王更又能力当这一国之君。别看现在肃清王他入了狱,现在都是暂时的,不过三月,朝廷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是因为情人眼底出西施吗?
她和老和过去果真是一对夫妻,一个投资一个,难不成都是天生有反骨?
弗陵道:“要是扶错了人......”
琅华郡主语气坚定,“不会的,而且,你必须帮他,就看在母亲的份上,求你了,好不好,和颐......”
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难受,还用如何卑微的语气?
弗陵唇角翕动,“为什么是一定是肃清王?如果他以后要是出了事,你是不是也会随他......”
“当然。”琅华郡主毅然决然的语气说道,“他不能出事,若是出事了,被带出来的,连你也会很难做。”
“为什么?”
她只是哭,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是天生泪腺就那么丰富还是其他缘故。
“恕我说句不尊敬的话。”弗陵哽了一声,喉咙口如有针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