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呈旭得知家里又闹了不小的风波,而且这事按照南呈勤那边的说法,还是因为自己。
无端被这盆脏水给破中,南呈旭心底更抑郁得很。
“爸爸,这事真的不是我让他做的,他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能帮我出气,可我要是想出气,绝不会假手于人。”
南九卿目不转睛地看手上的手机在看。
这是今天他不小心遗漏在他那里的。
南呈旭凑上来看,“你看什么呢?”
他手腕一转,将手机给翻了个面,朝南呈旭道,“作业写完了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
一路上,南九卿都不曾说要去哪。
但看他面色似有不虞,好像压抑着很深深很深的心思。
南呈旭不敢出声打扰,又逡着司机行驶的方向,小小声地问,,“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司机回,“小少爷,是去医院。”
医院,27楼,有一处特殊病房存在。
南九卿手中托着温热的毛巾,给床上的病人擦脸。
男人四十来岁的年纪,但脸色蜡黄,身子憔悴,鹳骨像小山似地高高凸起,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孱弱。
南九卿擦了脸后,又给他擦拭手。
“身体要随时保持清洁,不然他会不舒服。虽然一直睡着,但人的大脑还是有意识的,他能知道我们做的这一些。”
南呈旭站在床边,同他道:“三叔,我来吧。”
南九卿闻言,将毛巾递给了他。
“也好,你也该学会如果照顾病人。”
毋庸置疑。
病床上养着的这位就是南觉卿。
当年受伤成了植物人后,他的妻子照顾不了多久也因为受不了跑了路,留下当年不过襁褓幼年的南呈旭。
从那时起南九卿就把照顾南觉卿和南呈旭的任务落在自己肩上,可以说南呈旭从小也一直跟在他身边长大。
而南呈旭也一直将他当亲生父亲,牙牙学语时就开始喊他父亲,南九卿也从未纠正过。
南呈旭接过毛巾后,放在男人的手臂上,像是怕压疼了他,并不敢太过用力。
“爸爸,今天我有好好学习,成绩也回到了班级第一。奶奶奖励了我一万块,我本来象拿去买钢铁侠的,可后来我又把钱存了起来,买学习资料。”
南呈旭笑笑,将他另外一只手臂擦过后,放回被褥下,将被子掖好。
“我以后努力学习,当个医生,日后一定想办法让你醒来。”
深夜,夜风肆掠,沙沙的落叶声从窗户外探进。
南九卿看了眼时间,声音轻缓如潺潺溪水,“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学,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南呈旭抿了抿唇角,忽然喊道,“三叔,”
三叔?
南九卿第一次听他改口,不自觉间眉梢微扬。
“怎么忽然改口了?”
“他会听得到。”
南九卿应了声后笑,“随你。”
反正他也快有亲生儿子了。
南呈旭紧声追问,眼底有一丝迫切,“那三叔,以后我每天都来这里看看他,好不好?”
“每天都来......”他迟疑了一瞬,说,“只要你每天作业按时完成,保持第一名的成绩,不打架不闹事。”
南呈旭点头如捣蒜,“我一定听你的话。”
南九卿语音微微拖长,说,“那上回期中考试的第一怎么就丢了?”
南呈旭一想及此就满腹牢骚,“这还不得怪那个罗云今吗?”
“哦?”南九卿好奇的目光征询着他,“那个罗云今真那么厉害,能不能跟我说说他的事?”
······
回到家中,南呈旭听到罗千兰带着南呈勤去了奶奶的房间里,母子俩抱在一块,为南呈勤在学校闹的那些事求情。
南呈旭瞧着南呈勤都这么大了还死皮赖脸地赖在他母亲怀里,嗤之以鼻。
“不就是有母亲吗?三叔,我母亲在哪里?你不是一直在帮我找,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南呈旭忽然问,却瞧见南九卿的神色出乎他意料得阴沉。
他母亲离家出走的事,没人同南呈旭说起过。
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老宅的仆人也被下了死命令,故而南呈旭别想知道任何细节。
他微微抿着唇,壮着胆子问起,“三叔,都这么久了,我妈妈怎么还没找回来?”
南九卿眼帘微垂,面上没什么情绪,却是朝管家看去,“将小少爷带回去睡觉。”
每次当三叔沉默的时候,南呈旭心底就杵他,缩着头如鹌鹑一样,回了自己房间中躲着去。
“小少爷还在找大夫人,您这样一直瞒着他也不好。”
年仅六旬的管家已经在老宅里伺候了南家近三代的人,于南九卿而言便同亲人一样。
“早日让他知道当年大夫人是如何抛弃病重的丈夫和襁褓中的幼儿,也免得小少爷日夜惦念着自己的母亲,让老夫人听着心底不舒服。”
南九卿神色淡淡,“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要是心底不舒服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要不然就得学会眼不见心不烦。”
······
碧空如洗,天穹俯瞰下是广阔无垠的一片原林。
高大茂密的针叶林如同层层叠叠守卫的哨兵,在外围形成牢不可破的边防线。
“孩子,你现在还好吗?”
答依霜看着手中残余的半张照片,不知道被摩挲过多久,边缘处已经出现了几处褶皱。
“原谅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