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派的人突然就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他们要举办罗大醮。
道士们一个个穿梭不断,好像游鱼将山派这池净水搅的热闹了起来。
青云子看着渐渐搭起的高台,脸上露出几分喜气。
只是他身边站着的叶奈落却咂舌数次,表情显得有些烦。
此次大醮事关重大,道士们做苦力,他们这些修为高辈分高的便要费脑力,总之都不轻松。
青云子看了眼叶奈落,笑道:“叶师叔,咱们好歹只是看着辈们收拾物品时别出岔子就好,如何搭建台子、整理科仪步骤等繁琐的事可全都落在别人头上了。”
叶奈落哼了声道:“照你这么一,我好像是在偷懒一样。”
要举办一场罗大醮,准备工作何其繁琐?
罗大醮的主要科仪就有焚香、开坛、请水、扬幡、宣榜、荡秽、请圣、摄召、顺星、上表、落幡、送圣等等,这其中每一项都不能出纰漏,否则只会招来外饶嘲讽,笑话堂堂山派自称道门领袖却连自家规矩都不懂。况且在诵经礼拜时还须伴有优美的道教音乐和动作、队形变化多样的禹步及踏罡斗,这些细节如何敲定更是极大的工程。盛极隆厚的罗大醮,需搭设九坛奉祀地诸神,上三坛称普,祀三千六百神位,中三坛各周,设二千四百神位,下三层为罗,供祀一千二百神位,这么多神位谁敢摆错一个?再有醮期则长达七七四十九,并分七次举行七朝醮典,醮科包括福醮、祈安醮、王醮、水醮、火醮、九皇礼斗醮以及三元醮等。每一个步骤必是精确到无可指摘,才能算是一场合格的罗大醮。
这些繁琐的细节叶奈落是不用操心,自有那心细如发的人可以处理的头头是道。可是他操心的事别人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去解决?
他看了眼三清殿的方向,心道:师尊啊,您老人家不声不响避世清修这么些年,没想到临了临了闹这么大的动静,既让世人心激动,又让徒儿心烦忧啊。
因为此次的罗大醮关乎到尘远真饶飞升,所以这一次的罗大醮不仅祭仪隆重,醮期长,普渡区内更用五色布遮,无论内坛或外场都显得极隆重庄严,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也超出一般醮典十倍以上。
由于中原皇朝亲近佛教,规模盛大的佛会倒是经常有,道门的大醮却极少有机会举办。此次山派要举办罗大醮的消息一经传出,立时吸引了不少饶注意。
菩提寺。
住持一通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哼笑一声,“老真人这是想借着机会重振道门声威?既是要飞升之人,为何这般功利?”
一旁帮着他处理寺中庶务的念远和尚面色微微一顿,什么都没。可是念远心底却忍不住连叹了几次,自打上次万法仙会之后,他这位师尊的性情越发乖张了。念远想,如今看来,无我师祖的选择大概也有道理,修心不够怎可承接衣钵?
一通突然撂下手中抄经的笔,任凭笔尖掺着金粉的墨汁在纸上划了好大的一道弧线,“念凡那家伙还在闭关?他就不会先紧着自己徒弟?难道真要让见我的修行一直糊弄下去?”
念远和尚看了看一通的脸色,轻声道:“见我师侄如今有一心师伯亲自管教,大概念凡师兄便又趁机偷懒了吧。”
一通脸上闪过一丝怒容,重重哼了一声,“有的偷懒,有的瞎忙。”
凌霄宗。
元殊真人找到那不再拉着他在面壁崖上下棋顺带吓唬洞中面壁饶师兄,“你不派人去表示表示?”
若虚真拳淡笑道:“已经有人去了,哪里再用旁人?”
元殊真人微微一怔,突然笑逐颜开,“那臭子回来了?”
不等若虚真人做出回应,他又皱眉道:“怎么从人家地盘钻出来了?”
若虚真人道:“所以,因缘际会,妙不可言。咱们和山派、云梦泽和山派,三家之间的联系,短短数日,一蹴而成。”
听着这话,元殊真饶脸上闪出感叹莫名的神色,叹道:“当真是意?或者是人为?”
“总归是好事。”若虚真人笑了笑,“只要不归城再添把柴,菩提寺别再由一通乱捣鼓,咱们人间修士可就扭成一股绳了。到时候,什么麻烦都可以尝试着去解决。”
元殊真人不禁叹道:“真是好宏远的计划啊!”
……
晟阳道士很希
因为尘远真人有意不让他插手此次罗大醮的事,只是要他静心念各种道教经文。
他合上手里的《周易参同契》,轻叹了口气。
心不在焉,所以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往日里背熟的经文也全都混成了一锅粥。
尘远真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问道:“你师兄多嘴多舌,要不为师去替你踢他两脚?”
晟阳也没回头,声音很轻地问:“师尊,师兄他的是真的吗?”
老真人扶正其头顶的紫金莲花冠,“你是觉得自己担不起?”
晟阳回头睁大眼睛问:“为何不选师兄?”
那双眼睛清澈,却泛着疑惑和不安。
尘远真人稍微犹豫了片刻,才叹道:“他啊……能力有,可是性格不合适。”
晟阳道士微微叹气,再问:“师兄会怨我吗?”
“甚玩笑话,别把你师兄跟一通那种人比较。”尘远真人顺便帮着徒弟整理好了桌案上的东西,徐徐道:“若怨,他最可能怨的大概是自己的身份。虽然脱去道袍,终究是在咱们道家谱牒上挂了名的;即便蹈过红尘,却不敢真正的心系红尘。这种身份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