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淡然离去的一心,之前对于菩提寺围困最感不满的崔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说什么都动身离寺。
念远和尚看着想说两句,可也只能颓然放下了伸出去欲拦住众人的手。
叶奈落在不远处笑道:“念远师兄,其实你不必担心。只要是个聪明的,对于近日所见所闻都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谁也没真正吃亏。”
其实这番话倒也对,万法仙会没个最终结果,那就没有真正的赢家和输家,谁都不说谁就都有面子。至于有关镇宇真人的那件事,谁若乱嚼舌根,怕是直接招惹了菩提寺与凌霄宗两尊修真界的庞然大物,只要不傻都不愿意轻易谈论此事。至于同为五大派的其余几家,顶多也就是在自家地盘上说说,才懒得与外界瞎勾搭。
念远和尚叹道:“阿弥陀佛,但愿如此。”
叶奈落耸肩道:“只不过有关魔界缝隙与魔界之事,想必会令修真界都为之担忧吧。利益纠纷虽然厉害,总没有人世安危和各自身家性命更重要。”
康雪不屑笑道:“他们紧张个屁,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们这几家顶着,哪怕有朝一日魔界攻来,还不是先死我们这几家镇着魔界缝隙的宗派。世间可笑事,最数蝼蚁瞎操心。”
叶奈落耸耸肩,“总归是除了我们这几家,外界头一回知道魔界缝隙的事。好在我们这几家总有像无我大师这等大能镇守于魔界缝隙外,才不致使得人间动荡。”说到这里,叶奈落抱歉的望向神色变得有些担忧的念远和尚道:“抱歉,无我大师仙去我偏提及让念远师兄担心了,其实我猜一真大师既然没出佛窟,应该是接了无我大师的担子在镇守魔界缝隙吧?如此一来,倒也无需担忧魔界缝隙出乱,毕竟一真大师的能耐我等有目共睹。”
白玲珑比了个大拇指道:“你说的不错,如今一真大师真的挺厉害的,再听到他的消息怕是其已经是仙隐境大能了。”
叶奈落一挑眉,心道自己可真是长了一张开过光的嘴。
念远和尚合掌微笑道:“善哉善哉。”
康雪好奇地看着叶奈落,心道这家伙脑子有坑吧?都说修真界中五大派,属着天山派和菩提寺不对付,既然如此,他干嘛帮着菩提寺宽心?
殊不知叶奈落却是打定了主意——此时先说些好话宽了菩提寺众僧的心,待出了菩提寺,瞧他怎么让天山派的人出去散播谣言的。且将脏水好好泼上一通,料菩提寺中人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嘿嘿,且看世间人再瞧那佛道两家,到底哪一家更高洁?
卫轩远远看了眼叶奈落,微微耸眉,心想道家有这么个人,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道家是否幸运终究与他无干,卫轩对白玲珑和陶文亮等凌霄弟子道:“我们走了。”
说罢当即轻身而起,顺便带了把白玲珑。
瞅见小师叔因为失去了琅玕仙剑而再无法御剑飞行,虽可凌空步虚,可总归少了几分潇洒,凌霄众弟子心中无不惋惜,对着菩提寺一干人等冷冷一瞪后陆续御剑离了释迦山。
念远和尚看着远去的一道道剑光,长叹一声。经此一遭,也不知凌霄宗和菩提寺两家的关系,是否能够冰消雪融真的回暖?
叶奈落呵呵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也告辞了!”
随即天山派、不归城与平沙岛等众人皆纷纷离去。
念远和尚望着转眼变得空荡荡的菩提寺,呢喃了一声:“阿弥陀佛。”
……
一名小沙弥跑着来到一间禅房外,先传了几口气,才轻轻推开房门。
“念凡师叔,我照你嘱咐守在外面,终于等到见我师兄回来了,看样子有些开心。”
念凡一袭灰布僧衣脏兮兮的,正盘腿坐着,露出来的双脚上趿拉着双破烂的草鞋,一手翻书,另一手扣着脚趾,听到小沙弥的话后挑眉道:“看来见我运气好,没笨到过分计较他师祖的态度。”
小沙弥偏着脑袋似懂似不懂地问:“念凡师叔,你说,见我师兄承接了师曾祖的衣钵是真的吗?怎么总感觉不敢相信?”
念凡伸出食指沾了点口水,翻了一张书页,无所谓地笑道:“师祖法号无我,那是当真对得起这法号。一辈子为佛为天为地为人间尽职尽责,没有一点点为了自己考虑的时候。也就是当初魔界缝隙作乱一事想差了,先是为了虚名一力承担,后来无法又不得不苦求他人相助,这才导致本寺与凌霄宗几十年的恩怨。估计师祖他老人家心中也愧疚了许久。没想到临了倒也悟得修佛之真章,还是要见我明真不舍本心,看透也放下……佛门自了汉,一切因果自己了断这才是正理。悟通此理,那么选衣钵的继承者自然要最符合师祖他老人家临终所悟的人……这个人不是见我能是谁?遍观整个菩提寺,只有见我最纯真,最有可能修成佛门正果!
“瞧瞧我给徒弟起的名字——见我,不去天真、看见真我,此是为佛。此名,可真是绝妙!名字好,本事也好,金刚身都已经修至第五重了!这个年纪便这么厉害,还有谁?不选他继承衣钵,难道传给本事没几两的我?还是传给只会揣度人心、多思多虑的念远?或是传给刚入门连个《金刚经》都背不熟的你?或者传给那个满肚子慈悲偏不会教徒弟,要推托给我带你修行的笨蛋滥好人师父?或者是传给我那心里一团糟,脑子拎不清,白白瞎了法号中那个‘通’字,实则一通不通的糊涂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