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只是个狐妖,纵有千年道行,可怜境界还不到元婴期,实在稀松平常。若是放在寻常时候,怎么可能有在一真大师面前猖狂的资格?可眼下她确实是成功近身,长长弯弯的指甲眼看着就要抓到了一真脸上。
一真大师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的心此时既惊且乱。
他怎么就一个不小心毁了琅玕仙剑?他怎么就使卫轩伤上加伤?
本来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桩旧事,凌霄宗便与菩提寺结下了难解仇怨,如今再加上这一遭,难道他们两家当真注定势成水火?
那他可就犯下了滔天罪过啦!
心绪杂乱,一真自然没注意白玲珑,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在意。也许被抓上几道,可以稍缓因一时冲动带来的后悔?
“放肆!”
一真不在乎白玲珑的无礼举动,可不意味其他人不在乎。
一通本来也在为一真的出手过重而担忧不已,心中连呼不好。可见到白玲珑的疯狂反击,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一真虽然做下错事,又得麻烦他这个住持收拾烂摊子,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可一真好歹是菩提寺的脸面,怎可伤在这么只狐妖手里?
但虑及白玲珑是凌霄宗一峰山水镇守的份上,一通倒也不敢真把她怎么着。
一通轻喝一声,挥手散出雄浑真元,将白玲珑挥退。
掌力掀飞了白玲珑带着的斗笠,露出了她那张绝色的脸。
白玲珑呲着雪白的牙,艳丽无双的脸上染上了愤怒的红晕,长发飘荡在脑后,与身上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一时间愣住了。
他们修行的年岁长,见过的貌美女子不在少数。可没有任何一个美的如白玲珑这般摄魂夺魄!只是看一眼,就好像让他们的神魂都陷进了美丽的旋涡中。
叶奈落看直了眼,口中喃喃道:“了不得,天生妩媚,勾魂夺魄。卫轩好胆量,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其留在身边,不怕日久天长坏了道心?”虽然话不大中听,可他语气里的艳羡藏不住的露了出来。
康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虽然她很瞧不起在场这些臭男人的花痴模样,可也不得不承认,那狐妖,是真的好看。就连她这女子,都觉得多看一眼都是赚。这得是多大福缘,才能化出如此品质绝佳的皮囊?
若是搁在平时,众人的灼灼目光早就让白玲珑狐狸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少不得要为自己的美貌沾沾自喜,说上几句“姑奶奶就是这么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混账话。
可眼下她却没有这个心思。
一双妙目死盯着一通和一真,瞳孔中似要喷出火来。
一真张了张口,颓然一叹。
“我打不过你们。那我就替卫轩杀了他!”
白玲珑忽然转身扑向一心。
一心眼中闪过戏谑,正待举掌打杀了白玲珑,好教菩提寺与凌霄宗再添一份怨仇,却不料,身后蓦然有庞大吸力传来!
“不好!”一心口中传出寂我的惊呼声,紧接着整个人便被股巨力拉扯进了金佛胸前的黑洞里。
黑洞愈缩愈小,直至消失不见。
“当啷”一声,锡杖掉落在地。
一通召回锡杖,皱着眉看向一真。
一真轻轻点头,一通心中顿时了然,低声嘀咕:“是师父他老人家——”
白玲珑本惊异于一心的消失无踪,此时注意到他们二人的默契回应,顿时气血上涌,不管不顾地喝骂道:“好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秃驴!原来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你们都早有预谋!好啊,你们这么厉害,那干脆将我们全都杀了吧!”
一真急道:“你误会了——”
“误会?一心暗算我派师祖是误会?寂我重伤小师叔是误会?你将小师叔的剑毁了是误会?如今一心和他的心魔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们连个明白的解释都拿不出来是误会?说出这种蠢话,你们要脸吗?”
不等白玲珑反驳,陶文亮已经急斥出声。他挥挥手,众凌霄弟子便都亮出了佩剑,将卫轩和白玲珑围在中间,剑尖指向了四周,严阵以待。
一通叹道:“凌霄道友万勿着急,一切都好商量。”
白玲珑看了眼气若游丝的卫轩,咬牙切齿道:“没什么好商量的。交出一心,治好卫轩,否则咱们不死不休!”
陶文亮等凌霄弟子咬咬牙,一同喊道:“不死不休!”
场间剑气愈发森寒,众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虽然凌霄一方气势很盛,可他们终归身处菩提寺,是人家的地盘儿。不说菩提寺一方人多势众,单单一真大师和住持一通两个,一个大乘巅峰一个大乘后期,就足以轻松镇压他们。
只不过,事情真要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吗?
白玲珑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多,只是想着为卫轩出气。
原来她只当卫轩是她好不容易傍上的靠山,时至今日,她才明了,卫轩对她来说真的不一样,很不一样。
虽然卫轩时常端着架子对她呼喝、偶尔出剑威胁,和好歹不曾因为她狐狸精的身份刻意贬低、鄙视她,甚至再某些年轻弟子故意招惹、欺侮她这只外来狐时,卫轩还会出面护着她教训那些“不知尊卑”的小家伙;卫轩更不曾藏私误了她的修行,反而在许多关键时刻助她一臂之力,比如赐她《灵羽经》,传她正统修行法,比如当初凝结金丹九死一生之时,若非卫轩出手相助哪有她活蹦乱跳的今日?
久而久之,白玲珑便很新人卫轩了。虽然心中不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