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服听潮观之后,平沙岛行事愈发肆无忌惮。
短短三两日工夫,整片南海地界的中小修行势力,无不在广元真人的淫威之下臣服。
听来是大事,说来倒简单。无非是先由平沙岛发布诏令,号令周遭势力并入平沙岛麾下,凡是听从的,自然无碍;凡是不从的,那便怪不了广元真人的雷霆手段。
仙隐境的大能,信手一挥天翻地覆,呵气成雷霹雳人间。要收拾这些连化神期修士都寥寥无几的修行地,实在是轻而易举。
短短时间内,整个南海周遭,十之八九的地儿全都成为了平沙岛的势力范围。
摘星楼上,广元真人凭栏远眺,目光深沉,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海风吹动他的须发和衣袍,端的仙人风范。
魏铖和听潮真人立于其身后,模样恭敬。
“如今这南海附近,便只有那图南岛和云梦泽不服我平沙管束了。”广元真人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潮真人震惊地看向身侧,发现魏铖亦是眉头紧锁。
魏铖望向广元真人的后背,小声道:“云梦泽是大妖群居之地,除了那位天下皆知深不可测的魅侯外,谁也不清楚云梦泽中还有多少厉害妖物……”
广元真人抬起一只手阻断魏铖的话,接口道:“那就先不管云梦泽,先将那图南岛收服再说。夺我派灵脉、抢我派镇守、杀我派弟子以及宝相师妹,这桩桩件件,若是不跟那妖物细算,那我平沙岛可就真成了世上最大的笑话了!”
说完这话时,广元真人已经转过了身子,目光逼仄且隐寒,一显上位者的威严!
魏铖身躯颤了一颤,垂首道:“谨遵掌门法旨!”
一旁的听潮真人暗恨自己慢了半拍,慌忙应道:“遵法旨!”
待二人退下先行准备后,广元真人缓声道:“魅侯……深不可测?且先待我收管了图南岛,再好好领教。”
……
……
元殊真人和晋语对坐饮茶。
若虚真人闭死关,卫轩出山为凌霄弟子保驾护航,云荷门下女弟子太多不便去,霄汉又是个浪荡性子招人烦,元殊真人没的选择,只能来找晋语解闷。
只是晋语性子太闷,除非元殊真人先开口,否则他能干坐半天也说不了一句话。元殊真人坐在他的面前便觉得越来越闷,心中直懊悔,来戒律峰串门实在是最最错误的选择。
正当元殊真人想要起身告辞之时,却见水凌急匆匆前来。
水凌向元殊真人微微躬身,继而禀道:“元殊师伯、师尊,凌霄山三百里外来了一队人马,声称一定要拜见诸位师长。巡逻的师兄弟们不敢自作主张放人进来,特意传讯回宗询问。”
元殊真人皱眉道:“可知来者身份?”
水凌道:“对方声称是来自流霞斋。”
元殊真人闻言挑了下眉,心道能给他解闷的事儿终于算来了。
晋语看向元殊真人,蹙眉问:“师兄,咱们要管吗?”
元殊真人边起身边道:“管,怎么不管?这种时候管一管闲事,才见我凌霄大义。”
元殊真人离开后,水凌不解地望向晋语道:“流霞斋……那不是南海边的一处修行地吗,来我们这里作甚?”
晋语哼笑一声,“想来是在南海那边的日子不好过了,想着来投靠我们凌霄宗吧。毕竟平沙岛收服附庸势力,是直接要他们改换门庭,而我们凌霄宗的附庸宗门,可是能保留自家特色的。即便都是寄人篱下,选择我们凌霄宗,总好过选择平沙岛。”
水凌恍然惊道:“难道广元真人他——”
晋语不屑地说道:“千年的铁树都能开花,何况是那么一个汲汲营营许多年的广元真人,破境成就所谓仙隐境大能对他来说,迟早的事罢了。”
晋语的话稍显刻薄,水凌觉得这话有些不好。广元真人再怎么说也是平沙岛掌门人,如今又已经是屈指可数的仙隐境大能,当真算是站在这世间顶峰的一小撮人之一了。师尊这么小看广元真人,委实有些孤高。
晋语继续道:“仙隐仙隐,入了这个境界后关键点在于‘隐’之一字,绝非张扬跋扈、肆无忌惮。可笑广元真人他刚入仙隐境,便迫不及待地扩大平沙岛的势力,迟早是自讨苦吃。”
水凌对此倒是颇有同感,应和道:“的确,这么短的时间,竟逼的流霞斋举宗远迁,可见平沙岛行事有多么霸道了。”
晋语遥望向南方,叹道:“做人若是不知收敛,即便天不收你,迟早也会有人收你啊。”
虽然明白师尊所说之人是广元真人,可是水凌心中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子,总觉得这句谶语迟早有一日会落到自己身上。
……
……
芳华君立在海边,唇边带笑。
海风拂面,吹的满头乌发向后飘扬,青衣鼓荡,胜却千百年来绿了江南岸的烂漫春光。
这幅场景极其好看,也极其的做作。
他抬头望了眼灰云低垂的天空,冷冷一笑:“今日天气真好。”
一旁的胡曲满脸不解。他抬头望天,黑窟窿东的,这鬼天气,哪里好了啊?
芳华君嘿然道:“是个教训人的好日子啊。”
几乎是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极远的海面上亮起一团光,好似有另外一颗太阳从海中窜出。
这团光一出现,便照退了图南岛四周厚重的雾。
望着那团光亮,芳华君冷笑一声:“仙隐境了不起吗?这么大排场也不怕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