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崖上,秋月突然现身。
她匆匆忙忙地来到关押妙语的那间山洞前。
发现卫轩已经等在了那里。
看见了结界上的圆洞,秋月便知不好。
挥手打碎结界,冲进洞中,便看见妙语已经身死。
秋月皱眉回身问道:“是您杀了她?”
卫轩也跟着走进洞中,淡漠道:“不是我。我若要杀她,不必费那么大工夫在结界上开个洞。直接破开结界杀了她又如何?”
秋月再问:“那您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我想来杀她。”卫轩回答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秋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皱眉思索片刻,问道:“那是谁杀了她?”
卫轩哼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来做什么?”
秋月解释道:“我想看看,是谁之前帮她离开的面壁崖。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此人倒是乖觉,一点后患都不留啊。”卫轩语气中竟是透露出一丝赞赏,“而且看这样子,是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了。”
秋月叹了声,“小师叔,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轩挑眉道:“觉得不当讲那就别讲。”
秋月偏偏要讲,“您之前为了白狐杀了屈柳,如今又想亲手杀了妙语,如此行事是否不太好。”
卫轩蹙眉道:“哪里不好?”
秋月小心翼翼地看向卫轩,“当初宗门大比上迟归师兄说——”
卫轩回瞥了她一眼道:“难道只有你们这种傻子,才能破境这么快?”
秋月小声道:“我们向道心诚。”
卫轩哼道:“顶个屁用。”
……
卫轩和秋月在面壁崖一直待到清晨,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水凌躲在暗处,收敛气息,一直看着卫轩和秋月远去。
看清了他们脸上略显失望的神色,水凌暗自松了口气。
她一直等在这里,本是行险之举,可也侥幸自己做了这个选择。
若非亲眼看见卫轩和秋月的失望,她日后怎能心安?如今想来,幸亏她以防万一及早下手除去妙语,否则怕是迟早被秋月和卫轩借着妙语抓出自己来。
水凌目光深沉,缓慢离去。
……
翠浓悄没声地走出山洞。
当初迟归撵她来面壁崖时,并未在洞口给她设置结界。
她所要过的,只是心关而已。
心关难过,翠浓知道自己当初行刺白狐之举是错的,可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估计还是会冲动。
心关过不去,她便出不了面壁崖。
如今走出洞口,是因为昨夜之事。
整个面壁崖都没察觉昨夜有人来,但偏巧,昨夜她瞧见了。
因为她所在的山洞没有结界阻挡之故。
所以她对外界的感知尤其敏感,是为无巧不成书。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一袭水蓝色长裙悄悄的来又悄悄的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通过刚才卫轩和秋月的匆匆而来匆匆又去,对于昨夜之事她便猜到了几分。
妙语被抓回来关进面壁崖的事她已经知道,还是卫轩和秋月亲自将其擒回来的。
如今卫轩和秋月来此,无非是妙语出事了吧?
翠浓望着不远处的那间山洞——那间前后两次关押妙语的山洞——怔怔出神。
关于那袭水蓝色长裙,出于对以后的考虑,翠浓并未现身告知秋月和卫轩。
“白狐,我们之间本应无仇,可我心里的那道坎是怎么都过不去……所以能不能得到这个人情相助,全看你运气,也全看我如今的修心之旅到底能不能成了。至于眼下,我是不想将昨夜的所闻所见公之于众……你若因此吃苦,也莫要赖我。”
……
……
卫轩赶回缥缈峰道殿的时候,发现白玲珑正趴在居所外廊的地板上抄写什么东西。
白玲珑抄写的很认真,对于走到跟前的卫轩恍若不觉。
卫轩语气淡漠道:“妙语死了。”
白玲珑手中的毛笔突然一顿,在纸上泅开一个墨团。
她抬头看了眼卫轩,目中满是不解。
“咋死的,你杀的?”
“她是自尽的。”
卫轩撒了个谎。
妙语跟狐狸之间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狐狸心境再豁达,骤然闻知妙语死讯,心中怕也不是滋味。与其将妙语死于幕后黑手的真相告知让她白白担心,不若就让她这么无知下去便好。卫轩作如是想。
“自尽啊……”
初时的惊讶过后,是怅然,怅然无久便是释然。
白玲珑轻轻点头,最终“哦”了声。
“就这样?”
“不然呢?她的死活本来与我就没多大干系,我还得给她烧纸不成?”白玲珑反问道。
她看看面前站着的卫轩,心中奇怪,难道说这家伙还要她为他专程来告知妙语死讯而道谢吗?
卫轩轻轻摇头,心想狐狸看开放下的如此快,倒也是本事。
白玲珑继续伏案疾书,字体不算多好,胜在写的倒算是规矩整齐。
卫轩打眼一看,发现白玲珑身边一摞纸张上抄写的全是《灵羽经》。
卫轩蹙眉不解问:“你抄这些作甚?”
白玲珑头也不抬:“书非抄不能读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抄书百遍,其义自见。”
听完白玲珑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些大道理,卫轩挑眉道:“这些道理虽好,可不是放在什么地方什么人身上都管用……其实无论是读书还是修行,都要用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