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新府大堂。
此时此刻,父子三人围着一张圆桌把酒言欢。
现在距离荆守获救,也不过两个月时间,那场由点物成金搞出来的骚乱才刚刚过去。
赵国国主得知“罪魁”是仙家门徒,自然不会再兴师问罪,只好罢兵止戈。
武国国主趁势也赦免了镇南王一家的流放大罪,为了以示恩宠,还下旨特许镇南王在都城开府,这在整个武国历史上都是首例。
镇南王荆常胜和长子荆攻,暂时留在都城,并未跟随家人回返边疆,主要为了向当朝国主叩谢恩德。
不过,市场上形成的动荡却没有那么快褪去。
紧俏的黄金仍然被敌视,即便测验是真,商贾们也不愿留存使用不便的黄金。
短短的两个月,荆守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虽然脑中不时能想起以前的往事,但是那种胡吃海喝、无所事事的纨绔行径,他宁愿不再记起。
父子之情,兄弟之谊也很是淡漠,因为父兄的军旅为家,很少有团聚的机会。对荆守而言,他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此时所谓的把酒言欢,倒像是一种怀念式的消遣,彼此感慨时间的无情和世事的无常。
所幸,他们很快就醉倒在桌前,荆守运功逼出身体残余的烈酒,走到屋外。
天空中,一轮已然失却圆润的明月将清冷的光辉洒遍每一处庭院。
初冬时的寒意料峭,让荆守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却发觉身上更是寒冷。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也不知道活在现代的父母,身体是否康健;也不知道二老在发现自己失踪后,能不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原来,穿越也并不总是快意和潇洒。
有舍有得,有得有失!
只是以那份“舍弃”换来的这份“得到”是否划算。
……
第二天,荆守选了上京最为繁华的长兴街,在那里慢慢闲逛。
至少身后跟着的仆人是这样以为。
小白自告奋勇地留在王府内,显然府上大厨的手艺对它更有吸引力。
锻金山在势力范围内的国家和地区都设置了联络站点。一方面是为了收集情报,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寻找新弟子的需要。
大隐隐于市。
门主赵无忌下发的玉珠里,也给出了任务区域内联络点的辨识方法还有大致的位置。
不然,依靠一个御气士完成这次的历练任务还不太现实。
闲逛的荆守忽然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正站在一间当铺面前,高处的匾额写着古朴的三个大字“周济堂”。而“堂”字最后一笔经过了特意的修饰,如一柄方锤!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联络点的辨别方式,很难会想到这是一处暗记。
荆守抬手招呼过跟随的仆从,甩出一块碎银,让他在对面的茶馆等候。
而他偏头瞧了瞧四周,察觉并无异样,这才走进了周济堂。
当铺里,高高的柜台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过,在进门的右手边,却有一个老者闭目躺在藤椅上,旁边的小方桌上摆放着茶具。
在他进来的那一刻,老者眯着的双眼慢慢打开,瞧向荆守。
荆守的望气术也有了几分火候,这个老者应该是修炼了隐匿玄气波动的法术,只是隐约看到有青色光芒在他的手足之间游走。
“小友,家里还好吗?鄙人闻东海。”
老者取过一只新茶盏,倒上了茶水,向他打着招呼。
“还好!打铁的生意如同往常,这次过来是想淘换点新鲜玩意儿!”
荆守笑着回应,这也是确认来人身份的暗语。
“哦?”
闻东海不慌不忙站起身,伸出手掌偏向一边,做出一个引路的手势。
“最近确实收了不少稀奇的玩意儿,小公子跟老朽进去看看?”
他说完之后,也不等荆守答复,直接在前方带路。
穿过闻东海身后的小门,很快,两人来到了最里侧的一间储物室。
储物室里,立着许多列木架,许多收来的典当物就存放在这里。
一排不起眼的木架尽头,一面红木制成的屏风依靠在墙角,墙壁上有一处凹陷的手掌印记。
印记被施加了遮掩的法术,世俗之人即使摸上去也感觉到一片光滑。
闻东海再次朝身后做出一个相请的手势。
荆守点点头,抬起右手,将手掌放在印记上,逼出一缕玄气。
这缕玄气融入印记,很快就传来一种清凉的回馈,很是舒服。
他知道,印记里也存储着一份用于感应的金属性玄气。
它与锻金山修炼的炼金术同根同源,不管后期修炼了何种进阶功法,它总是能溯本寻源,予以辨认。
得到确认以后,原本平滑的墙壁出现了一道缝隙。缝隙满满扩大,最后形成一扇能容两人并排出入的圆形拱门。
拱门内是一间不大的密室,长宽都不足两丈。里面除了一套桌椅以外,再无其它陈设。
最后进入的闻东海关上了密室的石门,原本苍老不堪的表情也了然不见,身上被遮掩的玄气也毫不顾忌地展露出来。
能如此控制体表的玄气,至少是凝气士以上的修为,再加上荆守能感到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可以确定,闻东海是丹修境的高手。
他朝着荆守拱手施礼,态度平和,丝毫没有修为高深者的架子。
“这位同门,不知这次前来,门内是否有紧急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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