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转午时,烈日当空,仙斗台的气氛也愈发炽烈。
过半的仙门弟子都已下场比斗,其中不乏声名鹊起者,如涪池郡炎鼎门少年雷炎,挑战渊龙府榜排名第八的剑芒山弟子宋书,战而胜之,令无数人侧目。
韩林在廊道内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暗自记下各派弟子大致功法跟脚,以及各方势力之间关系,待到了内古战场,才可有的放矢。
苏萱笑道:“韩大仙师,你这么高的身手,就不想着上台扬名?”
韩林无视对方眼中的鄙夷神色,摇头道:“身体抱恙,不宜比斗。”
“切!”
苏萱自然不信这家伙鬼话,“韩林,你当真只有十七岁?怎么活得像是一个老滑头,我辈修士逆天而行,当率性而为,何必暗躲人后,不敢放声,做那算计人心的腌渍事?”
韩林微愣,轻叹一声,“我不要名,只求生存。”
苏萱听着少年话语,体会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酸楚,旋而便不再多言。
苏槐从仙斗台上掠下,他方才与凤泉郡霸刀盟一位弟子比斗,一番苦战,胜了半招,此时心情大好。
回到廊道内,苏槐受到众千叶阁弟子赞许,更为高兴。
韩林随口道:“若开始示敌以弱,步步为营,而非一味逞强,你至少能省去一半真元消耗。”
苏槐闻言面色一沉,心中虽然认同,但此话由韩林说出,他自然不会认,冷笑道:“总比某人不敢下场要好。”
韩林不以为意,一笑置之。
“槐哥何需与此人多费口舌!”
钱桦对韩林大为不忿,一步走出,“今日正是我等扬名之时,岂可学这厮,空有修为而无胆登台?”
话毕,钱桦肥胖的身体跃出,几步掠至空闲出来的仙斗台,他轻拂衣摆,对城主府剑芒山修士所在位置,朗声道:“千叶阁弟子钱桦,特向宋书宋师兄挑战!”
钱桦登场本未引起任何波澜,但此话一出,众人登时向他看去。
先前炎鼎门名声不显的雷炎挑战宋书,众人便只当是个笑话,谁知结果令所有人错愕,至今都无法相信渊龙府榜排名第八的宋书会败在雷炎手中。
现如今,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又有人要挑战宋书,而且依然名声不显……这一次结果又会如何?
千叶阁众弟子皆尽讶然,显然都未料到钱桦会有此举动,苏萱皱眉道:“这钱胖子到底要干嘛?”
韩林则是面色微沉,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剑芒山弟子中,宋书脸色铁青,五指握得发白,他今日名誉扫地,心中本就愤懑难平,这不过半个时辰,又有人要踩着他的脑袋上位,真当他是软柿子不成?
宋书手中长剑怒鸣,跃出长廊,身上剑气也不知绞碎多少浪涛,落在仙斗台上,对钱桦怒目而视。
“剑芒山,宋书!”
宋书咬牙切齿地报上名号,话音刚落,腰中赤色宝剑出鞘,剑身竟是覆着细密鳞片,泛着猩红异芒,杀意十足。
钱桦暗自吞口唾沫,眼底慌乱神色一闪而逝,强自镇定摆出千掌覆天的起手式。
宋书看出钱桦色厉内荏之相,冷笑一声,手中赤红长剑负在身后,脚踩玄妙步伐,瞬间来至钱桦身前。
钱桦连忙出掌抢攻,连拍数十道掌影,气势雄壮。
只是他这一出手,不少仙门弟子便微是摇头,剑芒山弟子也都长舒一口气,宋山乃是剑芒山弟子中除宋恒外的第二人,先前的落败,已经大大折损了剑芒山颜面,若此这次再败,剑芒山可就丢人丢大了。
而如今观这钱桦修为,不日便能突破养气后期,但比起宋山来说,却是远远不如,这番挑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场上局面也印证了众人想法,钱桦自第一次出手之后,便处处被压制,一掌都无法打出,每一次抬手,便会被宋山以剑身提前拍退,这若是生死之斗,钱桦已不知被削去多少手掌了。
钱桦再一次被拍飞,后退至仙斗台边缘,这才看看稳住身形,险些摔在碧湖之中。
他双手已然酸麻,失去知觉,心中暗恨的同时,泛起冷笑,眼见宋书又要攻来,急忙故作羞愤,怒声道:“我认输!”
宋书归剑入鞘,冷声道:“似这等不自量力之徒,便不要向我挑战了,下一次,我绝不留情!”
场下众弟子哄笑,千叶阁众人面色极为难看。
仙斗台上,钱桦似被宋书羞辱之言彻底激怒,恶狠狠道:“宋书,我诚心向你挑战,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小肚鸡肠,胜便胜了,缘何如此辱我?”
众人哄笑停止,神色怪异。
韩林愈发心觉不安。
只听钱桦继续道:“宋书,你猖狂什么?还不是败在雷炎手上?我今日技不如人,也没什么说的,但我千叶阁绝不甘受此羞辱!”
宋书眉头紧皱,他方才心有怒气,言语确实不妥,但再怎么说也达不到羞辱千叶阁的程度吧?
这钱桦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是如此借题发挥,将二人争斗上升到了仙门之争。
“我并无……”宋书想要出言解释,毕竟剑芒山与千叶阁私交尚可,没必要徒惹麻烦。
只是钱桦却是抢话道:“我千叶阁人才济济,也不用大小姐出马,便是刚入阁的弟子就能轻易胜你!”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众修士无不侧目。
宋书强压心中怒火,森然道:“何人,我宋书倒要领教高招!”
钱桦冷笑一声,傲然道:“韩林韩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