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殷始终不曾说话,她就这样看着他,睁大眼睛看着他,是她太笨了,那本书在手中翻了那么多遍,却从来没想过有夹页,是她太笨了,所有他挑准了她下手。她痴心妄想,以为念念不忘的诚意打动了他,其实她与他的差别何止云泥,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红珠不明白,低声在沈殷殷耳边问。
沈殷殷垂下眼睑,她的眼中没有泪,大约绝望到了极致就流不出泪来了吧。她说了她这辈子最理智、最深沉的一句话,“说了又能救得了谁?但是不说至少救了我,死有什么可怕?卑微才可怕。”
“将犯人押下去,好生看着。”萧沉一招手,后面的士兵都拥了上来,七手八脚给沈家人上了枷锁,就连满府的下人都没放过。
沈殷殷不置一词,任由旁人摆动,任由他们粗蛮地推攘向前,像没了灵魂的躯壳。
沈文韬却狠狠甩开围着他的几个人,朗声道,“不需要你们推,本公子会走。”
首辅大人沈旷造反的事情随着齐王的事情一同发酵,牵连开来,包括大学士、太傅。。。举国上下,一场惨案,上万人问罪。
诏狱中,沈大人一家见到了事情的始作俑者——齐王。
他整个人消瘦下去,头发蓬乱,隐在暗处,依然还有三分从前霁月风清的舒朗,他看到一身囚服的沈大人,便笑了开来,颇轻松地喊道,“这里还能见到熟人,看来往后的日子不难过啊,沈大人。”
沈大人虽被冤枉入狱,但对齐王造反之事仍不能原谅,冷哼一声,迈步进了狱房。
“齐王啊齐王,你还有心思笑呢?我们一家人可被你害惨了。”长公主见了齐王,千头万绪涌上来,只道若他不谋反,他们沈家怎会被人算计了去?
齐王听到这话却更觉得可笑了,好像是遇到了极高兴的事情,“我连累你们?长公主,你现在还没看清呢,我的父皇,大樾的天子,从一开始目的都是你们,如果不是我也一定会有其他原因让你们下狱的。”
“你说什么?”长公主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长公主,父皇偏宠我,任由我在朝中结党营私、发展党羽,你觉得他没看到吗?可是他为什么睁一只闭一眼?他可以剥夺了我的权利,可以把我打发到封地,为什么要煞费苦心演这一场戏?齐王狼子野心,沈家功高震主,你觉得凭父皇的心性,真的会让这两家人联姻吗?”
萧翌很冷静,像一个旁观者,闲谈着旁人家的故事。,“我在诏狱迟迟没有处决,是因为父皇在等你啊,沈大人。”
“陛下他,他。。。”长公主听到这里,就算再怎么不敢置信也有些动容了,他的亲哥哥,只怕将她嫁给状元郎的那一天起,就想好怎么利用了吧。
“一派胡言。”沈大人却无法接受,洪钟一般的声音在封闭的牢房中不住回荡,“我在朝为官几十年,兢兢业业,若是要反何需等到现在?陛下难道不知?”
“沈大人,亏你在朝几十年,难道还不懂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如今天下已定,他不需要你了,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你想不想反,他在意的是你有没有能力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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