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青春校园>箐箐子佩>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

“微臣参加殿下。”紫宸殿偏殿里,大司马柳轻元已经换成了一身宫人装束,跪在萧翌面前,他的脸上比以前更添了些憔悴,边关的风雪切割出了一张男人粗粝的脸,就着昏黄灯光,说不出的辛酸。

“大司马快快请起。”萧翌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太监有皇上的手牌,也不知用何种办法,竟能让他作了宫人打扮偷摸进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齐王问道。

“殿下,老臣无能啊。”柳轻元老泪纵横,他一辈子打了无数场仗,这算是最狼狈的一场了吧。

“我们还没过函谷,敌军好像知道我们的路线和行踪,两道埋伏,老臣一路突围才总算逃了出来,可手下都是些残兵败将。恰遇上大雪,封了路,我们一路上从山上走了一个多月才回了京城。”

“怎么会这样?往常的流民顶多也就是抢点钱财,偷袭官兵还是头一次听说。”萧翌手指从桌沿划过,眉头微觑,大司马可是朝廷第一武将,战场的判断和用兵的调度,谁能敌得过他?

“老臣也觉得蹊跷,这件事或许根本就不是流民,是有人乔装成了流民,想要借机除我,除了殿下您身边的羽翼。”

“你是说。。。”萧翌看向柳轻元,眼神一对,杀意涌上心头,“是太子。”

“这只是臣的猜测,现在有能力做这些,又想除掉你的,除了太子再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其实是不是太子都已经不重要了,既然都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那么先下手那个人才能存活,萧翌负手围着屋中的圆桌闲散走了一圈,终究是目光一横,看向大司马道“你还有多少兵马?”

柳轻元大约猜到他的想法,只答道“兵符已经被陛下收了,给了郑王世子,就只有从前的旧部还有三万。”

“够了。”萧翌随意坐下,果决道“郑王世子远在边关,京城现只剩下城防了,最多两万,且有我在紫宸殿接应,三万军马绰绰有余。三天之后,我假传口谕让太傅和几个心腹入宫,逼着父皇拟定遗诏,只怕到时候太子有所反应,你带了兵马从西直门入,我会从里面帮你开门,到那个时候便是父皇有心反悔也来不及了。”

这几天里,他已经将计划在心中演算了千百遍,只求一步也不会错。

“殿下,你不会真。。。”这可是谋反啊,一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柳轻元谈起这件事来也不能安之若素。

他话一出口,便遭了萧翌的一计横眼,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你若是害怕也可以不干。”萧翌道,“反正富贵险中求,老头子现在拿不下主意,永远也等不到拿主意的时候,太子现在都忍不住要对你下手,只等躺着的那个闭了眼,咱们一起掉脑袋上黄泉。”

大司马脖子一缩,只道,“臣这条命都是殿下的,随时听候殿下调遣。”

“他打着侍奉的名号,实则已经把我圈禁在这里了,外头还要靠你多走动,成王还是变鬼,只有这一次了。”他手指握拳,一击打在桌面上,目光说不出的狠厉。

沈殷殷永远忘不了那天,从前她是富家小姐,首辅千金,虽然人生不能尽如意,那也算是在蜜罐里面泡着的。她的世界只有小小的四方墙院,只有红珠和父母、哥哥,好吧,最多再加了一个远方的萧沉。

可那一天起,铁骑踏过京城的街道,还未还暖的北风之下,满是萧索、悲凉之景。

那天一早宫里就来人了,请了长公主和还在过春假的沈大人入宫。

长公主只道陛下怕是不行了,嘱咐了沈殷殷和沈文韬几句,便要入宫去。

沈殷殷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心里面惴惴的,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目送了父母进宫。

到了黄昏,爹娘还是没回来,下人张罗着准备开晚饭。

沈殷殷心中坎坷,便着人去看。

日头刚刚垂过西苑的杨柳树时,忽然一阵嘈杂声响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人了。”伴着后面马匹的嘶鸣声,百姓的吵嚷声。

悬了一天的心忽然往下坠落,像掉进了万丈悬崖。沈殷殷想也没想便要赶出去看。

“站住。”沈文韬跟在身后,将她喊住。

“哥,外面好像出事了。”沈殷殷见了自己哥哥,一下有了主心骨,要去拉他。

“出什么事跟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好好在家呆着,我出去看看。”沈文韬看了沈殷殷一看,便往府外走去。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来大,西边一丛大火已经燃了开来,直冲上天际,与残阳相接,映红了半边将黑的天际。

沈文韬没出去一回儿就回来,脸上很不好看。

“哥,怎么样了?”沈殷殷和红珠迎上去问他。

“出。。。”沈文韬话到嘴边却又略想了想,道“没什么大事,有一小撮流民跑到京城了,官家已经派人镇压了,兴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的。”

哪知道这个胡编乱造的借口,到了沈殷殷的耳朵里却成了惊天大消息,“流民?流民陛下不是已经派郑王世子镇压了吗?怎么还会到京城来啊?是不是萧沉出了什么事了?”

皇上在她面前病倒她看都不看一眼,齐王往后境遇如何,她根本就不关心,只要和萧沉沾上半点干系,她就全身血液倒流。

“没。。。没有,只是逃到这里来了。”

“怎么会呢?在京城引起这么大骚乱,陛下一定会怪罪他的,他只有十七岁,为什么要他去带兵打仗?”当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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