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谛手中一柄判官笔笔尖连点,直取黑衣人胸前几处要穴,而钱三则是一拳击出,全然不顾自己已空门大露,仿佛这一拳打出时便已做好准备要先挨对方一拳似的。
这二人武功虽高低有别,但叶谛生性狡黠,钱三却是个实诚性子。钱三的金钟罩功夫走的便是横冲直撞的路数,叶谛的判官笔则轻灵诡变,这一正一奇,一轻一重竟是在无意间配合的恰到好处。
黑衣人咦了一声,双手分握于胸前,右手横切钱三的手腕,左手则一爪击向叶谛的咽喉处。这一招出手时,无论部位和速度只需稍稍慢得半分,叶谛的判官笔便已点中他胸前要穴,而只需快得半分,便难免要正面迎上钱三的铁拳,黑衣人这一招虽是在受伤之下使出来,仍是极其的老辣。
钱三的一拳被黑衣人一掌切开,虎吼一声,双拳如炮弹般重重挥出,直击像黑衣人的头顶。
黑衣人身形一转,右膝朝上一提,半只脚掌踏在钱三的腰腹处,正要发力一蹬。
叶谛笔尖晃动,直取黑衣人膝上的环跳穴,左手中的虎头钩顺势朝旁一带,削向黑衣人的咽喉处。
黑衣人冷哼一声,右腿猛然加快,蹬在钱三腰间,身形则借力朝后一跃,避开叶谛挥来的铁钩。
叶谛目光闪动,知道此人的武功实在不弱,当下便暗暗将出手缓下来。
钱三却哪管这许多事情,第二拳又没有打中,那便再打第三拳便是,抡起拳头又是狂猛霸道的一拳轰出。
黑衣人的双手一分一错,也不见脚下如何动作,手掌已后发先至击到钱三面前。
叶谛瞧准时机,判官笔一指点出,直取黑衣人手腕上的穴道。
黑衣人发力刚到一半,却不敢拼着受伤硬接叶谛这一记笔法,只得立即撤掌回退,心中当真是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恶心。
只因叶谛这一招出手的时机把握着实太多刁钻,恰好击在黑衣人招式将老未老的当儿上,实在让人有些难以应对。
黑衣人一招被制,立时又被钱三的重拳压在下风,待瞅准钱三招式中的破绽再要反击时,叶谛又好死不死的趁机出手阻拦,黑衣人招招受制,一时间竟已连退七步。
要知这黑衣人正是丐帮福州分舵副香主李坤寅,一手“锁喉擒拿手”功夫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而钱三便仅凭这一战能逼得丐帮七袋长老连退七步,便已能在江湖上大大吹嘘一番。
叶谛三人正在院中激斗,李坤寅虽暂时落在下风,但他一身武功却也不是等闲,七步之后掌法一变,双脚立时便如在地上生根一般,同叶谛二人不住周旋,隐隐更是有将二人击退的趋势。
“住手!再动俺就砍了他。”
一声厉喝自三人身后响起,叶谛认得正是老钱头的声音,李坤寅正对着叶谛身后,瞧得自然明白,双手护在身前,同钱三硬拼一记,借机朝旁一闪,厉声喝道“叶镖头如此行事,未免有失江湖中人的义气吧。”
叶谛回过头来,却见宋缺儿手中握着那柄黑乎乎的短刀,架在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老钱头也是满脸戒备的瞧着李坤寅。
叶谛瞧了瞧宋缺儿手上的那柄木刀,暗道这玩意儿也能砍人脑袋不成,嘴上却也不说破,微微一笑,说道“阁下究竟是谁,深夜来我大镖局中到底有何贵干?只需阁下将此事说清楚,我等自然不会伤了这位兄弟。否则,嘿嘿……”
他一声冷笑,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李坤寅瞧了一旁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寒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丐帮李坤寅是也。姓叶的,你答应过我家帮主到咱们帮中把降龙掌的来由说出来,莫非全都是在放屁不成?”
叶谛尚未答话,宋缺儿举起左手一巴掌拍在地上的黑衣人头上,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嘴巴给俺放干净点,再敢对俺老大无理,俺先卸他一对膀子下来。”
李坤寅气的浑身发抖,他成名已久,平日里在丐帮中也说的上是德高望重,丐帮弟子对他无不十分尊敬,却不想宋缺儿却是敢如此对他说话,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叶谛沉吟片刻,向李坤寅问道“怎么,贵帮岳帮主此时便在福州吗?”
李坤寅瞪着宋缺儿,冷哼道“哼,岳帮主此刻虽不在福州,但八月十五之前,必定会到福州府,到时定让你……”
叶谛截口说道“到时在下自然会跟岳帮主解释一切,不劳阁下费心便是。”
李坤寅转头瞪了叶谛一眼,说道“好,叶镖头说话算话,李某自然信得过。”
嘴上虽是如此说法,心中想的却是我丐帮弟子大江南北足有数十万众,谅你也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叶谛目光落在李坤寅面上的黑布上,忽而问道“阁下方才到我书房中,到底在找些什么?”
李坤寅似是微微一怔,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自然是找我丐帮的东西。”
“你丫一个要饭的,咋得还想学老夫子一般识字啊?不是俺宋缺儿瞧不上你,西瓜大的字你识得了一麻袋吗你?”
宋缺儿满脸鄙夷神色的瞧着李坤寅,后者浑身又是一抖,叶谛仿佛隐隐已听到牙齿紧咬的格格声。
叶谛目光闪动,心中暗暗忖度李坤寅深夜来到镖局到底要找什么东西,自己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丐帮的东西,心中忽而一亮,问道“阁下要找的,莫非是降龙十八掌的残页秘籍?”
李坤寅冷哼一声,说道“叶镖头肯承认那自然是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