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是你吗?”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喷发而出,盖住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她缓缓地跪下身子,抱起她的父亲。她用力地用衣袖擦了下眼睛,想要看清她父亲。可是,好气啊,为什么才擦完,就又模糊了呢!
侯爷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嘴唇微微颤动,羸弱低浅的声音从喉咙发出:“言儿……”
一声熟悉的言儿,瑾言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不是这样的!不是对不对?”瑾言抓住父亲伸出的右手,看向他,问道:“父亲,你是不是在跟言儿开玩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你起来,你起来好不好!瑾言求你了!”
“言儿……”侯爷笑道:“你听父亲说……”
瑾言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哭道:“好,言儿听着!”
“其实……当年……皇贵妃威胁父亲……若是不帮他们,他们……他们就会要我们胡家的命!不得已……我明知道是局,结果还是让你母亲去了……你能不能……原谅父亲?”侯爷眼角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淌,总算将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情说出来,也总算可以去见木梓了!
“好!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什么都原谅!”瑾言哭得肝胆俱裂。
侯爷笑了笑,用尽最后的气力,说道:“好……”
然而,他还是食言了。他的手渐渐地变得冰凉,僵硬。他的唇不再开启。就连他身上血都似乎停止流动了。当瑾言感觉到这一切时,她紧紧地搂着父亲,试图传递自己的温度给他父亲。
与他对自己的欺骗相比而言,她更怕的是他的离去。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却无法接受没有父亲的时候。
你永远都无法接受时间的无情。前一秒还在冲着你笑的人,下一秒却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父亲,虽然你没有兑现诺言,但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是要原谅你啊!
瑾言愣愣地跪在地上,良久,才听见二夫人大哭着跑到她的身边,推开她。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早已经跟眼泪一样,流尽了!此刻的她一推就倒,整个人躺在雪地里。珍儿和倪钰儿赶忙上前去扶,然而此刻的她,比行尸走肉都不如。被扶起来后,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着她的父亲。
二夫人痛哭流涕,喊声震天:“侯爷,不是说好出来散心的吗?你怎么就丢下我们一家子就不管了啊!你让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呀……”
胡雨恬和昊天齐齐跪在侯爷身旁抹泪。
突然,二夫人像疯了一样,拍打瑾言道:“都是你!说什么来花岭,现在好了吧,你父亲命都没了!都是你,你个害人精!克你母亲还不够,现在将你父亲也没了!你高兴了吧!”
珍儿和倪钰儿忙上前拉着二夫人,珍儿哭道:“夫人,小姐也很伤心,您能不能不要再打她了!”
然而二夫人谁的话也不听,认为这一切都是胡瑾言造成的。她推开珍儿和倪钰儿,一拳一拳地用力打在瑾言的身上。胡昊天上前去拉,结果也被推开。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拉住二夫人的手,制止她。
“滚!”
突然,身后传来瑾言的声音。王爷难以置信地转身看着瑾言。只见瑾言眼睑都没抬起一点儿,继续说道:“滚!”
倪钰儿震惊,“瑾言,你怎么了?”
瑾言无力说道:“你们都走,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们无关!”
王爷渐渐放手,起身。
瑾言继续说道:“二娘,你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害人精,扫把星!害了我娘不说,现在连我爹也害了!你打吧,使劲地打!”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二夫人伏在侯爷的尸身上恸哭。
柳伊一正要上前,被王爷拦住,摇头道:“不可!”
柳伊一对王爷笑了笑,拿开他的手,说道:“王爷放心吧,此事皆因我而起,我理应去向妹妹赔罪。”
“这是一场意外,你也差点丢了性命。”
柳伊一笑道:“我相信妹妹会知道的。”
说完柳伊一便朝瑾言走去,她跪在瑾言身边,伤心道:“妹妹,若是我今日没有迷路,来到这里,便不会遇上侯爷。虽然不知道侯爷为何执意要杀我,但无论如何,都是因为我而起。我虽无心,但依旧酿成大祸。对不起!”
说着她不知是给瑾言,还是死去的侯爷磕了三个头。
二夫人听见,大惊道:“什么?是你!是你杀了我家老爷?我要跟你拼命!”说着二夫人就要上前去。结果在众人要拦之际,瑾言却先抓住二夫人。
二夫人啐道:“你个害人精,要拦我!”结果“啪”的一声打在瑾言脸上。
众人惊。
王爷忍无可忍,拉起二夫人,愤怒道:“这件事孰是孰非,你都还不清楚,凭什么就打人!”
瑾言以为王爷又要来维护柳伊一,她没有冲动地杀了柳伊一就已经是极大的克制。可若是他为了保护她,随意伤害她的家人。那她不惧与他撕破脸。
瑾言支撑起身子,拿起王爷抓二夫人的手,便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拼尽全力。
王爷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是王妃,手一甩,瑾言便被甩到柳伊一的脚下。
众人震惊,韩北更是,他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
王爷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柳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