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前,你们还信誓旦旦地说,东北诸胡,可以为我所用,我向陛下做过保证!”汹涌的怒意在李崇矩的眼神中激荡,令人不敢直视,盯着这几名负责辽国情报的武德司吏,李崇矩冷冷道:
“汉辽开战已然四个多月了,大小战事已有十数场,双方军民死伤已有十数万,我们联络那些胡酋部族仍没有实际动作,那么多的人物财力,都花费到哪里去了?全作无用?”
李崇矩这番质问,最感压力的还是武德副使王密,毕竟他是主要负责对北方胡人部族邀买机宜的。虽然是武德司的二号人物,职居正四品,但在李崇矩面前,何止低了一头,且不提他与皇帝的亲厚关系,李崇矩还是大汉为数不多的公爵,在整个朝廷中都排得上好,更何况,王密还是李崇提拔起来的。
面对着李崇矩审视的目光,王密稳住发慌的心绪,赶忙应道:“公使息怒,自王师挺进辽东后,东北诸部已有响应......”
“类似的话,我已经听了不少了!我要的,是对大军有帮助的实际行动,不是这些似是而非的口头承诺!”李崇矩打断他。
王密拱手道:“经过我们多方联络,东北诸部,都同意接受朝廷的招抚,发兵侵扰辽国腹地,响应王师,其中突吕不室韦、完颜女真等部已然聚集部卒,随时可发动,将辽国东北后方搅个天翻地覆......”
“那举事了吗?”李崇矩指出关键,看着稍显局促的王密,直接问道:“他们还是有什么顾虑?还是兵器缺乏,粮食不足?抑或其他什么理由?”
王密迟疑道:“完颜部首领完颜跋海希望,事成之后,朝廷能够将黄龙府及周边地区赏赐给他们,他们愿意永为大汉藩属,为大汉征讨不臣......”
“然后壮大己身,发展崛起,成为新的契丹人,成为朝廷的祸患?”李崇矩冷冷道,语气中满是不屑与笔译,受刘皇帝的影响,李崇矩对这些异族戒心很重:“胃口倒是不小,如今,还在与朝廷讨价还价!莫非,还真以为朝廷非用他们不可?”
见仇恨转移,王密松了口气,而后说道:“事涉领土属地承诺,下边属吏不敢随便做主答应!”
“我就能做主了吗?”李崇矩摇了摇头,叹道:“此事,我去向陛下汇报,其他部族呢?总不至于,都如完颜部这般,暗藏心机吧!”
当然,李崇矩知道,刘皇帝绝对不会轻易允诺,答应完颜部的要求,甚至于,会因此生出猜忌,击败辽军后,或许会针对这些东北部族进行清剿。
“东海女真以及南部的濊貊人,倒是积极响应,但这些蛮民多为未开化的野人部落,此前通过海路,支援过他们一批武器盔甲,但他们多是小打小闹,为求劫掠,难以造成大的威胁!”王密说道。
“渤海人呢?”李崇矩又道,作为辽国在东北亚的大后方,挑动渤海人叛乱,效果才会更佳。
“近两月来,渤海故地,已然发生了大量骚乱,都是为了抗拒辽东京的征兵征粮!根据最新收到的消息,辽国又加大了对渤海人的压榨盘剥,不满之声,载道盈野。契丹人对渤海人的统治太久了,控制影响很强,至今仍有不少人对契丹统治,心怀敬畏。不过,我们的人已同率滨、忽汗的渤海贵族联系上来,起事在即!”王密道。
“倘若还没有动静,那就将联络的这些渤海人消息,透露给契丹人!”李崇矩冷漠地指示道。显然,在刘皇帝的压力下,李崇矩的耐心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定要在东北搞出点大动静来。
“公使,还有一事!”见李崇矩已然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模样,王密主动道。
“讲!”
“自进入秋季以来,契丹人在东京大肆动作,征粮征兵征马征劳役!”王密禀道:“最初,我们的吏卒以为是辽军为应对王师挺进辽阳而准备,但是后来发现,辽军似乎将兵马再向北集中,辽阳也有军队、百姓、钱粮、军械、牲畜向北转移......”
“不加强辽阳的守备,反而从中转移!”李崇矩呢喃一番,揣测道:“辽军这是想做甚,辽阳不要了?还是另有筹谋?”
“可曾通知行营!”李崇矩凝声问。
“在东北探查的各项消息,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送抵行营!”王密赶忙道。
“嗯!”李崇矩应了声。
“辽临潢府那边,什么情况了?”李崇矩又问。
“这段时间,辽国聚兵十数万于上京周边,此前图谋刘廷翰大军失败后,再无异动,如今仍旧陈兵不动,以随时支持东西战线!另外,随着辽国对国内部族的监视管控与对交通的封锁,我们在临潢府周边的探吏处境也越发艰难,刺探消息的难度也大大增加......”王密说道。
“再难再险,也要想办法打探!”李崇矩有点不讲道理地吩咐道:“陛下说过,对辽国的情况,大汉的耳目不能闭塞,我们就是耳目,若被蒙蔽了,要之何用?”
“是!”王密也只是替下面的人向上反映一下罢了,也不敢讨价还价。
“漠北呢?可有最新消息传来?杨业、王彦升两军,还没有联系上?”李崇矩眉头蹙起,显得很严肃。
王密拱手道:“自辽北枢密耶律贤适赴任后,漠北的消息似乎就完全断绝了,不过,通过一些零星传闻得知,两路王师给辽国造成了巨大麻烦,否则,辽帝也不会将耶律贤适这个最信任的大臣派到漠北!”
闻之,李崇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