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媛媛闪亮晶莹的泪眼眨了眨,俯首,支起胳膊撑着额头,半会,她手往后撸了一把长发,嗓音哀恸,“我不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太混乱了,以致直到现在我依旧头昏脑涨的,我甚至怀疑李杰他当真死了吗?明明昨天尚是鲜活的生命,怎的今天就没有了呢。”

孙媛媛倏地抬眼,伸过双手攥紧孟紫怡的手,嘶哑的声线,不敢置信地问,“小怡,这是真的吗?还是我精神出了问题,这一切皆是我幻想出来的,并非现今真实存在的?”

“媛媛你别这样,理智一些,你若是再这么自己骗自己,我怕你真的会发疯。”孟紫怡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接着道,“我何尝没有经验,至亲至爱离世岂能不伤心,可你万万不能因此而一蹶不振。媛媛,听我的,今天过了,明天就会好一点,明天过了,后天就会再好一点,没有谁能永远陪伴着谁,路终归是要自己走的。陆宇不也无缘无故离我而去了吗?我甚至连问一句为什么,都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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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父母所在酒店恰在中心医院附近,故而,不消半会,二老赶至。李杰母亲一语未发,眼圈红肿,怒目切齿,冲至孙媛媛跟前。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掴掌落下,李杰母亲捂着呼吸急促的胸口,泣目而视,沙哑愤恨的嗓音,噙着悲痛,歇斯底里,哭喊,“孙媛媛,你这杀猪凳,非但害死我儿子,还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你怎么这么恶毒啊。”

李杰父亲抱紧情绪失控的妻子,垂泪安抚,“阿芳,你冷静点,这事不怪媛媛,我相信她起初也是出于好意,怕我们担心,谁知……”话到尾声,李杰父亲哽恸止语,当场悲哭。

“阿姨你心里有气,要打要骂都使得,只是,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孟紫怡泪眼朦胧说着,可心里到底疼惜孙媛媛,话语其时,把孙媛媛紧紧地护在怀里,不让李杰母亲再靠近分毫。

“我儿子都死了,为了救她死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要这身子做什么,不如跟随我儿子一块去了。”李杰母亲泪光哀恸,呼天抢地嚎哭。

随后,李杰母亲揪紧李杰父亲胸前的衬衫,声撕裂肺,诘问,“还有你,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净向着这个杀猪凳啊?敢情小杰不是你儿子呀,你怎么那么狠心呐?我苦命的儿子啊。”李杰母亲渐感无力,徐徐松开紧攥李杰父亲衬衫的双手,缓缓蹲坐在地上,啼天哭地,“老天爷,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你要索命,就来索我的命啊,别索我儿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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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孙媛媛泣不可抑,咬着唇瓣,艰难道出,“爸,李杰生前签下了器官捐赠卡,你……”接下来的话语,孙媛媛实在不忍出口,从而,哽咽无语。

李杰父亲一听怔然,尽管孙媛媛话语未尽,可李杰父亲焉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瞬间,心如刀割,转而细想,这的确像他儿子,小杰,好样的,爸爸为你骄傲,李杰父亲心中两个小人撕打半天,天人交战,最终,忍泪回答,“既然遗爱人间是小杰的心愿,那我们就尊重他吧,把生的希望带给旁人,这样或许可以避免,哪怕是一个…即将与我们同命相怜的家庭历经破碎,成全另一个家庭的完整。”

孙媛媛喉咙发哽,说不出话语,含泪点头,但愿如此吧,从旁伫立的孟紫怡上前两步,与孙媛媛抱头相泣。

“那妈那里……”孙媛媛泪流满面,问道。

“你妈那边,我来说服她,至于李杰那里…李杰那里…之后的事,辛苦你联系殡仪馆,安排车辆送他回杭城,我可怜的儿子,年纪轻轻,客死异乡,我一定要带他回家。”李杰父亲洒泪,痛苦泣道。

闻得此言,莫说孙媛媛泪如泉涌,哪怕是孟紫怡也不免见哭兴悲,与孙媛媛拥抱在一起落泪。

最终,李杰父亲说服了李杰母亲,尊重儿子的遗愿,忍痛签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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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溘然长逝,孟紫怡是过来人,岂能放心孙媛媛一个人独自待在宿舍,孟紫怡生怕孙媛媛胡思乱想,硬是把孙媛媛拽回了金柏公寓。

夜凉如水,孙媛媛哭着哭着就睡倒在了长沙发上,孟紫怡见孙媛媛还能睡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孟紫怡从旁伫立,凝望了孙媛媛柳眉深锁的睡容片会,低叹一声,转身,纤细玲珑的背影迈向客卧,半晌,孟紫怡抱着薄被折返客厅,轻手轻脚地替孙媛媛盖上薄被。

恰逢暑假,苏沁和沈凝同样在实习,哪怕惊悉李杰出事,基于初来乍到,着实不好随便请假,故而,两人苦苦熬到下班,方才急匆匆赶往孟紫怡家,而孟紫怡与沈凝同在dr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只是,孟紫怡早前为着陆宇无端人间蒸发一事,搞得无精打采,与其因为一时精神不济,导致工作上出了纰漏,倒不如干脆请假休息,一门心思处理好自己的事情,遂而,今日李杰出事,孟紫怡正好赋闲在家,方一接到孙媛媛的来电,立马赶往医院。

门铃声响,孟紫怡视线速即落向睡得并不安稳的孙媛媛,目光所及,孙媛媛紧皱的眉心动了动,孟紫怡生怕门铃声把好不容易睡着的孙媛媛嘈醒,当即脱下拖鞋,赤足飞奔至门口,甫一打开门,孟紫怡翘起一根葱白纤长的手指,对着门外张口欲言的苏沁和沈凝,做了个“嘘”的手势。

苏沁和沈凝何等聪慧,自然当即意会,苏沁点头示意明白,而沈凝则张嘴用口型问了句,“睡着了吗?”

孟紫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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