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狠了,小福子大张着嘴,嗓子眼里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一口气好不容易的吸进肺里,他才活过来似的,眼涕横流,跪爬着往前,他道:“皇皇上...。”声音发着颤,伸出去要探鼻息的手更是颤的像是筛糠。
当察觉到皇上尚有微弱的呼吸时,小福子想笑笑却又哭了出来:“快来人,快快...快救救皇上!”
“御医,御医呢——”
他跪在地上,哭嚎着全没了高得盛首徒该有的沉稳样。
殿外的武德侯听到异响,心里咯噔了下,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内外有别,撩着袍角就冲进了殿里。
孙然见状有些惊慌莫名,武德侯何时这般不懂得规矩礼法了?
但等他隐约听到了殿中的哭声,脸色倏的一变,忙也跟了进去。
院正叶惠正捧起皇上的脸,武德侯一眼就瞧见了,暗道一声糟糕!
他两步并三步的来到皇上身边,问叶惠道:“怎么回事!”
“皇上中毒了!”叶惠诊了脉,手指尖沾了点鼻血,指腹捻了捻,又嗅了嗅,神色凝重的道:“皇上和淑妃娘娘中了相同的毒。”
这一句话,漪澜殿里所有的人都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
武德侯和小福子最先回过神,齐齐的问叶惠如何解毒?
淑妃中毒的事情已是让御医院上下一筹莫展了,现在更要命的来了。
叶惠一脸愁色的摇了摇头:“暂...暂无解毒的办法。”
武德侯闻言登时心惊胆落。
他看一眼皇上的脸,又急急的看向叶惠,语调里带着些希冀的道:“已查了小半日了,这毒总该有些眉目的吧?”
“眼下可不是谦虚之时,叶院正如实的说,解毒一事您有多少把握?”
叶惠眉间带着颓色,摇头叹气道:“是未曾见闻过的毒,御医院上下正努力的翻查医书,但收效甚微。”
“另一方面,毒源和毒物一直都没能确认,这解毒一事...下官等只能尽力而为。”
武德侯的心凉了半截,他脑子嗡嗡的,急促的喘了两口气,心中一个念头浮了上来,皇上要死了!
而皇上死,太子却不在京中...姜零染...姜零染她说准了!
思及此,武德侯渐渐的找到了方向,强自镇定下来,看着叶惠道:“抓紧时间救治!”
“就算一时找不到解毒的办法,也一定要续着皇上的性命!”
叶惠从生到死都没想过这辈子有一日会面对这样的情况。
他自然明白,皇上的生死系在他们御医院里。
解了毒怎么都好说,若是解不了毒...。
叶惠脑门上渐渐的沁出细汗来,他干咽了咽口水,一言不发的取出银针来。
武德侯又道:“谁去请皇后娘娘?”
皇上中毒,高得盛又不在,小福子作为皇上的近侍,眼下必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
闻言未作应答。
武德侯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淑妃和皇上接连在漪澜殿里中毒,他实在是信不过这里的人。
“福子公公,太子妃和文靖侯以及姜副统领在偏殿里,你看该派谁去把他们请来?”
这宫里的内侍谁可信,谁不可信,小福子总要比他清楚的。
小福子明白武德侯的意思。
与他一样,武德侯现下也是不敢离开半步的。
在殿中看了一遍,小福子点了一个小太监道:“悄悄的去把偏殿里的太子妃等人请来,机灵点。”
小太监也是勤政殿的。
皇上若死,他定然也没命活,自然晓得事情轻重,闻言点头应是,疾步出去了。
太子妃和姜零染姜霁很快赶至殿中。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腾出时间去悲伤哭泣了,姜霁道:“要封锁整个漪澜殿,皇上中毒的消息绝不能散出去!”
没有人愿意背负杀君弑父、逼宫篡位的罪名,瑞王想要皇位不假,但他更要顾及名声。
所以,若他要举兵谋事,必然要师出有名。
而皇上被奸人毒害,中宫联合外戚意图篡夺皇权,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罪名了!
姜霁不禁想,今日武德侯滞留在宫中,怕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武德侯也是相同的意思,但由他们下达封锁漪澜殿的命令到底是僭越了,所以他才要找皇后来主持大局。
太子妃知道现下每一刻的迟疑延误都有可能会是致命的。当即便道:“姜副统领,毒害淑妃娘娘的元凶就在这漪澜殿里,我命你立刻带人封锁这里。”
“今日当值的,出入过漪澜殿的一律关起来,严审!”
说着看向姜零染:“劳烦文靖侯现下去请母后过来。”
虽是事急从权,但到底皇后娘娘尚在。
她一个小辈儿出面应应急还行,大事上还是要听皇后娘娘的才稳妥!
姜霁和姜零染皆应是,而后并肩走出了大殿。
太子妃让姜霁调查毒源时姜霁带了一队人出来,皆是他的心腹,对于他的吩咐从不多问,现下正好派上用场。
围了漪澜殿,姜霁调查后发现这一个时辰除了御医院的人,并无闲杂可疑宫人出入漪澜殿。
难道元凶还在漪澜殿里窝着?
皇上入了漪澜殿便在殿中坐镇,下一步只要查这期间出入过大殿的人,便有可能抓到元凶,找回解药了!
不多时皇后赶到。
到底是在宫里活了一辈子的,姜霁从她与姜零染从容交谈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焦虑与惶恐来。
姜霁自愧不如,稳了稳心神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