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推门走了进来,看他悠哉悠哉,气笑了:“柒公子惬意。”
燕柒睃他一眼,恹恹道:“我累着呢,你想说教,明儿赶早。”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隋风哼笑道:“你一出手,差点把东市给拆了,十个工部都比不得你,焉能不累?”
燕柒微微笑:“夸人的功夫见长,不错。”
见过单志远他就去了安禄伯府,果然被抄的干净,书房里别说盆景,连盆景底座都没了。
他掉头就去了东市,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解药。
那会儿焦灼正盛,还不觉,现在想想,动静确实大了些...。
这油盐不进的死人样,气的隋风够呛,也看出他是真的累了,白他一眼,甩袖走了。
同一时间,姜家大房灯火通明。
姜老夫人目光憎恶的看着厅中跪着的人,凉凉道:“老三,这么多年你可把我当成你的母亲看待?”
姜老三知道老夫人漏夜找他来的缘由。
闻言恭敬的磕了个头,道:“自打父亲把我领回来,您和父亲就是我这一辈子的唯一的父母了。”
姜老夫人冷哼道:“你和四姑娘相互勾结,陷姜家与不仁不义之地。这会儿反在我面前还要装恭孝。”
说着手中的茶盏照着姜老三的脸砸了下去,厉声道:“快收起你这幅模样吧,没得叫我动怒!”
姜老三跪着没动,生生了挨了一脸茶。
用袖子擦了擦脸,道:“原来母亲说的是去侯府要和离书的事情。”
姜老夫人拍桌怒吼道:“你还有脸提!”
姜老三目光坦然,面上一派凛正,道:“母亲,人生短短数十载,咱们不能为了一丁点的蝇头小利就把气节丢了!”
这是暗指她唯利是图?姜老夫人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姜老三没有像往常一样顾念老夫人的情绪,而是继续道:“姜家虽不如以前了,但家训,家风,家规都还在。万没有看着小辈儿受欺负,而趁机取利的道理!”
姜老夫人嘴角细微的抽动,脸色铁青,目光淬了毒一般的阴鸷。
这个狼崽子,他就是想气死她!
姜冼木和郑明蕴在一旁给姜老夫人使眼色,这会儿可不是争高下的时候。
姜老夫人勉强压下怒火,道:“你明日去平肃侯府道歉!”
姜老三皱了皱眉,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望,摇头道:“母亲说的,儿子做不到。”
“好啊,好啊,如今翅膀硬了,也不把我这母亲放在眼里了!”
“我这可怜的命呦,子孙不孝啊...。”姜老夫人越说越悲伤,拉着长腔儿的哭了起来。
郑明蕴好笑,老虔婆哭起来没她像回事,看着就假模假式的。
姜冼木站在一旁,点着姜老三的脸,恨声道:“你是要把母亲活活气死啊!还不快道歉,说你会去平肃侯府!”
姜老三跪的笔直,面上雷打不动似的决然。
姜冼木急了:“老三,你别逼着母亲对你用家法!”
姜老三对上姜老夫人幽冷的视线,磕了个头道:“母亲息怒。若是儿子惹了母亲的烦怒,母亲责罚就是!”
姜老三是挨了二十棍离开的。
次日一早,燕柒看过文叔的情况,出府去了。
刚到府门口,宫里的口谕就到了。
他自然要遵口谕,吩咐百香道:“你去宝山,告诉姜四,人在我府里养着,过两日给她送回去。”
说着顿了顿又道:“再问问毒解了没。”他这心里总没底儿。
百香一一记下,目送着燕柒离开,翻身上马奔东城门去了。
燕柒在东市一番大动作,自然瞒不过皇上。见他来,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在府里待着?你都当耳旁风了!经书抄了多少了?”
燕柒面不改色,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给皇上听。
“我东西被偷了,只好亲自去找,没留神儿,动静就闹的大了点。”
皇上看他一眼,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起身往暖阁去,边走边道:“这满天下谁敢偷你的东西啊?”
燕柒跟了上去。
混不在意的继续胡扯:“真丢了,您送的那根马鞭被人给顺走了。御赐之物,我哪敢疏忽,紧赶着就去找了。”
皇上一听他是为了找马鞭,脸上好看不少。
没什么严肃感的戒他几句,就让人摆了棋桌,与他下起了棋。
燕柒一心都在姜四身上,下一局输一局,越下越丧气。
皇上却十分开心,直道儿子懂事,会故意输棋哄他开心了。
午膳多吃了半碗饭。
临到宫门落锁,燕柒才出了宫,紧赶着回了府,百香已在候着。
指着桌上的茶点,道:“四姑娘给您的谢礼。”
燕柒呵的笑出了声,音调愉悦道:“两盒点心一盒子茶叶就想打发我?”说着已动手拆开了点心盒子,捏着块玫瑰饼咬了一口,点头暗道味道不错,嚼了几口吞下另一半。
百香看他这样,道:“要给您传膳吗?”
燕柒摇头,问他:“她怎么样?说了什么不曾?”
百香道:“四姑娘见了属下。属下问四姑娘可大安了,她没回我,属下瞧她脸上有些不自在,便没敢再多问。”
不自在?燕柒想了想,明白了。
怎么也是姑娘家,中的又是那样说不出口的毒,自然不愿多谈。
幸亏是百香问的,若换了他,指不定又要说他心怀不轨了。
百香没留意到燕柒不知是艳慕还是妒忌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