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闻言神色一肃,如若现在燕柒和太子是对立面,那太子这个时候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姜零染站在茶房里,看到王占疾步匆匆的离开,抬步往姜霁的房间去。
姜霁看到她,摇了摇头。
姜零染泄了口气。
是她糊涂了,皇上不遗余力的保护燕柒的声名,如何会告诉王占什么?
姜霁看她一会儿,道:“你今日出京吧。”
姜零染一滞,抬头看着他。
姜霁叹息着道:“我有些担心。”
姜零染顿了片刻,苦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算出得了京,还能出得了境吗?”
姜霁沉默下来。
姜零染看他忧惧,低声道:“皇上想要的是我们分开,不是我的性命。哥哥别担心。”
皇上不是暴虐嗜杀的性格。
他们姜家忠烈,兄长在两湖舍命救了太子和燕柒,而她在天星山也救了燕两仪,皇上不会轻易取她性命的,就是有这个念头,太子和皇后也会阻拦的。
皇上自己也有权衡,所以当初才会封了她文靖侯,而非毒酒一杯。
姜霁做不到姜零染这般轻松,凝思不语。
让姜霁担惊受怕,姜零染很自责:“抱歉,哥哥。”
姜霁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她,片刻轻声问道:“你后悔吗?”
姜零染一怔,而后顺着姜霁的话想了想,摇头。
姜霁似是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笑了笑:“你不后悔,而我也不觉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这话,以后就别再说了。”说着揉揉她的头:“我累了,要休息会,你回去吧。”
姜零染点头,扶着他坐在榻上替他盖好了被子,这才离开。
姜霁靠着床柱坐了会儿,扬声道:“松鼠。”
松鼠应了声,走了进来,道:“怎么了,公子?”
姜霁道:“你去找文叔,让他留意着太子何时离开,请他过府一叙。”
松鼠点头称是,转身离开了。
这边,太子喝着茶,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间的陈设。
燕柒埋首在账册里,一个眼角都没给房间里的人。
太子也不觉尴尬,悠悠哉哉的喝了半盏茶才道:“他们说你在睡着。”
燕柒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儿,闻言头也没抬:“知道我睡着太子还来?”
“”太子被噎了下,喝了口茶,缓了口气又道:“父皇明日会回京。”
燕柒想着历年秋猎的时间,不觉冷笑一声。
就他这一身的反骨,明日父子二人见了面,定然没好结果!太子心中担忧!
经了昨日的事情,有些话太子忌惮着他的心情本不好多说。
但眼下这种情况已顾不了这么多了。
沉吟着道:“这件事情,在你没给父皇明确的立场之前,父皇是不会解除你的禁足的。”
燕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他:“我的立场很明确。”
太子皱眉道:“你做事的方式就像个小孩子。为了自己的喜恶,把别人的性命置之度外。”
燕柒不受他这话的威胁。
皇上若因这种事情而牵连姜家,那可真是天下的笑话了。
垂眸盖住眼底的冷光,缓缓勾唇道:“我还愿意用小孩子的方式去解决,你们该庆幸。”
太子闻言面色骤变。
他当然听得出这句话的隐意。
但他从没想过,燕柒会为姜零染做到如此地步!
太子第一次觉得燕柒陌生:“你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疯?”燕柒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伏案笑的肩膀直抖:“这就叫疯?”
“那瑞王,信王,历朝历代参与夺嫡的人,岂不都是疯子?”
说着抬眼,敛了笑,冷冷的盯着他:“太子,又是什么呢?”
太子被问的哑口无言。
燕柒自始至终就没生过那个心思,但若真的无路可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窗外冷风呼呼的吹,衬的屋中的气息更是静默。
真是冬天到了,燕柒觉得有些冷,他交拢着手靠近椅子里,看着映在窗户上的枝蔓,低叹道:“我素常总觉得日子无趣,没什么在乎的人和事,也没人在乎我,日子一日日的过,一日日的清冷难熬。”
“等到遇见她,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期盼,什么叫乐子,什么叫活着。”
他说着停顿下来,转眸看向太子。
眼睛里才漫出的温柔眷恋又渐渐的消退下来,变成了犀冷之色:“百条路,你们堵了一条,还有九十九条,没有一一走完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太子不知道他把那条血腥的路放在这百条路中的哪一条上。
看他好一会儿,提醒道:“你有九十九条路,可姜零染呢?她有吗?”
“就算她有,她会走吗?”
“你一心都是她,可她却未必如此!”
“值得吗?”
燕柒想到什么,眼底沁出有把握的笑,再看太子,则是满满的嘲讽。
重新低头去看账,口上道:“太子监国辛苦,就别在我这里浪费口舌了,怪累的。”
太子简直气的七窍生烟,与他已是谈不下去,茶盏一掼,拂袖走了。
院外王占焦灼渡步。
太子有话要和燕柒谈,下令他们不准靠近。
回想太子进屋之前凝重的神色,王占忧心二人会起争执。
皇上可是说了,禁归禁,却不能伤燕柒分毫。
这若是和太子打架挂了彩,算是禁军失职吗?!
不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