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运同意聂冬忍的猜测:“是有这个可能。但我相信他既然能预言到这个危机,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徐爷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叶家子孙都说,当年先祖跟龙神约定,会转生为叶家后人。”
“你的意思是……”陆鸿运转眼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龙神一直在自残,说明叶公的转生以前没出现。而龙神这次竟然出门了?是不是说明他终于等到了?”
徐爷不置可否:“我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一种必然。”他转头跟聂冬忍说道,“阿忍,这个大巧合,也许就是你说的那个必然。”
聂冬忍感激涕零,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肯真心地认同他了。
“但我不认为叶公成功转生了。”徐爷的话再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龙神知道这一点,才会越等越绝望,因为这个等待是没有盼头的。叶公也知道他无法归来,才会设局让我们帮忙。”
众人认真想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徐爷想了想,又补充道。
“至于为什么要绑那三个孩子,恐怕要等孩子们回来,以及摄取了仁义协会犯人的记忆才能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有内奸,必须查出来,不然对我们太不利了。敌人太了解我们了,这不正常。”
说完他就拿起他的折扇起身离开。
“小分队已经去接孩子们了,断界的干扰太大,陆家的亲缘感知也受到了影响,速度是慢了一点,但总算是定位了。他们在魍魉之谷。”
陆鸿运扯住他的衣角问道:“那里很危险,你们还需要人手吗?”
徐爷瞥了他一眼:“我把你们家那两个怪物派去了,你觉得呢?”
陆鸿运这才松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日落了,夜还很漫长。
这漫漫长夜中,岌岌可危的生命们都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刻。
唯有仰望月亮的猎食者,才会庆贺黑暗的降临。
强者的狂欢,与弱者的悲鸣,在这个名为自然的培养皿中,谱写了生存的哀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刍狗们,又何尝对天地仁慈过?
……
城市中高楼林立,灯火辉煌,机会与代价成正比增长,行走在刀锋上的战场,就连猎食者也要在焦虑中喘息。
k的大床上,龙神御礼淡金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撒开,长长的睫毛微颤,合上了空灵的金色双眸。
汗水沿着祂颈部完美的曲线流下,融入到洁白的床单中。修长的手指无力地舒展,紧致的腰身上,能明显看到沿着脊柱向上的龙脊凸起,随着祂的呼吸起伏。
大汗淋漓的叶海从床上坐起,拉起被子把祂盖好。
他和衣起身,他得赶紧回去了,离开太久被叶家发现了可不好处理。
强行把御礼从地脉中带出来非常冒险,尤其是把他安置在灵气枯竭的大城市。祂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本来就很虚弱的祂变得更虚弱了。
他只能用自己润养着祂,哪怕那会让自己的恢复速度变得更慢,他也不想让那群狼子野心的人类找到祂。
他伸手抚摸着曾经被洞穿的腹部,那致命的一击让他醒来了。倚仗着神族能碾压其他生物任何品级的优势,他占据了主动权,继承了叶海和邢玥两个人的记忆。
门外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是边境观察办翻破了天也找不到的古月妈妈,她已换了一幅皮囊。
老太太见叶海出来,恭敬地俯身叩拜,衣服中垂下的长尾紧紧地夹在腿后,以示绝对的臣服。
叶海没有搭理她,回头百味陈杂地看了一眼舒服地翻了个身的御礼,心中冷笑。
人类把几乎所有生物逼到了对立面上,自诩为万物之灵,自以为站在生物链的金字塔顶。他倒要看看,孤立无援的人类能蹦跶出什么花来。
玄门开,一步踏入虚空。
他很疲倦了,以他现在的实力,要供养两个神祇的消耗是个不小的负担,何况还有饕餮那个填不饱的吃货。
为了叶海,他要保御礼。为了邢玥,他要保小六。
刚苏醒的他也不是永动机,他也是会累的。
跨越虚空他就感觉到一股视线,难道叶家注意到他的变化开始防备他了?
怎知脚一落地,床底就钻出来一条大黑狗,一脸担忧地抱着他的腿不放。
他在床边坐下,冰冷的手摸着那颗温暖的大脑袋,心里自嘲地想着:“就连这饕餮,也是看着他身体里的那个邢玥。”
他继承了两个灵魂的记忆,也继承了他们的羁绊,可那些都不属于他。古月也是为了她的族人,才臣服于他。
御礼的变化和小六对神明的看法影响了他,让他开始思考自身存在的意义。
神明由世界的法则孕育而生,是法则的监管者。维持世界权重的平衡,是神明与生俱来的职责。
祂们看似永生,却受到世界的牵制。当平衡被打破,神明也将受到致命的伤害。
神明的眷属是神明意志的执行者,作为奖赏,神明会给予祂的眷属超脱于物种上限的能力。
然而也有御礼这种堕落后不务正业的神明,凭一己私欲赐福于眷属,结果就是衰败成现在这副模样。
眷属一昧地压榨神明,若这神明尚且健全,本也无关紧要,世界的平衡杠杆自然会修复神明的损耗。但御礼自主封闭了进食的入口,当神威耗尽,祂的神识就能进入休眠的状态,和人类定义的脑死亡没有什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