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知道你必有此一问,”王贞庆笑着说:“你的五言写早了我这首七言却是写晚了,这是今年春上的稿子总想不出后一句,今日我四人幸会突然就想起来了!”
苏平哪里肯信,但是这个理由跟自己的如出一辙、否定人家就等于否定自己所以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方中愈和晏铎二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王贞庆还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别笑我说的可是真话,这真是春上的稿子。”这次连苏学都气乐了。
方中愈见门外日头落下去了,想着和义兄的约定便向众人告辞,说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办。
苏平和晏铎自然不能说什么,王贞庆却咂嘴道:“还不是跟那些武夫喝酒...”
方中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是有公务,不便明说。”
“哦...那快去吧!别耽误了...”
方中愈出来牵了马下山直接来到约定好的酒庄,把马匹交给伙计他便进店上楼,他心急走得快了些差点和人撞在一起。
“干什么?走路不看路啊?”对方还挺横的。
方中愈抬头看去,那人四十几岁、身材微胖、一张方脸圆眼,竟然是解晋,惊喜道:“解叔叔,怎么是你?”
“呃...你是?”解晋脸色发红,用红通通的眼睛惊疑的看着他,“我们...认识?”
“我是中愈啊!”
“你是中愈...?”楼梯里有些暗,解晋拉了他的手下楼来到灯下仔细看,“呀!你小子长大成人了!哈哈...太好了。”
离得近了方中愈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再看他额头发亮、说话高音儿知道他喝了不少,却又不见同伴便纳闷的问道:“叔叔跟谁饮酒?”
“就我自己,呵呵...中愈,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你...你还在太子府吗?”
方中愈见他虽然笑着但是眉头微锁,似乎有什么心事,“叔叔,我现在在北镇抚司,您有什么烦心事儿吗?也许小侄能帮到你。”
解晋叹气道:“事情倒是有一些,不过...你帮不上忙啊!”
“叔叔说说看?”
“其实只是一点小事而已,这几年皇上让我负责编撰永乐大典,其中有涉及到宋祖赵匡胤的部分;李至刚说他是开创一朝的贤良君主,那天我喝了点酒就顺嘴说了一句:这位君主有篡位之嫌...”
方中愈纳闷道:“这也算不上什么事儿啊?”
“唉,本来不算什么事儿,”解晋叹气道:“但是我得罪过这个李至刚,他便告诉了御史陈瑛、说我这话是在映射当今皇上...这也不挨着啊!”
朱棣是造了他侄子建文皇帝朱允炆的反才做了皇帝,做贼心虚肯定不愿意听到篡位二字,这一点连傻子都明白。
方中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解叔叔,那现在怎么样了?”
“我曾经向皇上弹劾过陈瑛,他这次得了机会能放过我吗?据说...已经向皇上...唉,你知道当今皇上最是多疑...”
“叔叔就因为这事儿自己来喝闷酒?”
“唉...唯有一醉解千愁啊!”
“酒入愁肠愁更愁,”方中愈低声说道:“叔叔还是想想办法才是。”
解晋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中愈,你还是不了解皇上啊!这时候没有人敢替我说话的...”
“叔叔可以去找太子殿下试一试...”
“三弟...!”忽然有人叫道:“你怎么才来?”
方中愈扭头看去见金沙志站在楼梯上,摆手说道:“我马上就上去...叔叔,也许太子殿下有办法。”
“嗯嗯...”解晋拍拍他肩膀说道:“我知道了中愈,看到你我真的高兴。快去吧,你朋友等着急了。”
“那好,我先去了叔叔...”
解晋看着他上楼才走出酒庄,到了外面凉风一吹便清醒了几分,他站在风中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方中愈说的有些道理:目前别人是帮不上忙了,而自己跟朱高炽的关系一向很好,万一他能帮忙呢!
如此一想解晋就奔皇城去了,虽然这时城门已关但他是内阁首辅、右春坊大学士,天天上朝下朝的守门的护卫都熟悉自然出入无阻。
赶到太子府时天色已经黑透了,解晋说自己有要事要见太子,看守府门的天羽护卫立刻进去回禀;好一会才出来,让他去大殿等候。
解晋经常来这里,轻车熟路来到二层院子的大殿,刚到殿门前就看到一群护卫挑着灯笼簇拥着朱高炽往这边来。
他站在路旁恭候,朱高炽离了十几步远就问道:“解学士有什么急事?害得我饭吃了一半。”
“太子殿下,是掉脑袋的大事啊!否则下官也不会这么晚还来打扰殿下。”
“啊...谁要掉脑袋了?”
“当然是我。”解晋答道。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朱高炽这才来到近前。
“太子殿下,咱们还是到里面再说吧...!”
护卫进殿去点亮灯、搀扶着朱高炽入内,两个人坐下解晋才把事情说了。
朱高炽听了不禁皱起眉头来,摸着下巴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十几天了,”解晋说道:“当时我也没有在意,毕竟只是随口一说、而且说的是宋朝的事情,这两天才听人传闻陈瑛向皇上诬陷我。”
“唉...如果再早些就好办了,现在...”
“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朱高炽轻叹一声,说道:“明天我去见父皇替你分说分说。”
“谢谢太子殿下。”解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