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倪好和钱元宝各怀心思,鬼鬼祟祟的。
倪东强好久没喝酒了,光顾着品酒,也没注意到饭桌上的暗涌。
等到一餐饭吃完,欢欢趁着收拾的时候,从桌边上叼了一个空螃蟹壳,一溜烟跑到窗帘后边,慢慢的舔着。
螃蟹壳上有刺,钱元贝害怕欢欢伤着舌头,指挥倪好去跟欢欢要下来。
但是欢欢哪里肯。
它正沉迷在螃蟹壳鲜甜的味道里不可自拔,所有这个时候抢它东西的都是坏人。
平时在家的时候欢欢就觉得倪好打不过它,在家里两个人是平起平坐的,没少跟倪好耍横,这一下更来劲,欢欢叼着螃蟹壳被倪好逼到了墙角里,它低着脑袋,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威胁倪好。
倪好“我看你是长本事了。敢跟我横。”
欢欢不肯给她螃蟹壳,含在嘴里,口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模样有点惨不忍睹。
倪好嫌弃的找了张纸巾去擦欢欢的嘴,这个小狗子有点傻,刚才耍横的时候没注意,螃蟹壳上的甲刮破了嘴唇,这会儿倪好一动手,它嘴上疼的厉害,还以为是倪好动手掐的,马上挣脱了,往后蹦了几步。
倪好不知道它嘴破了,只以为欢欢在跟她玩儿,没想到再次伸手的时候,欢欢凶相毕露,一下子张嘴含住了倪好的手腕。
正常家养狗咬住手腕,其实只是威胁,不会下嘴。只要安稳的呆着,马上就会放开,但是倪好那一瞬间吓到了,使劲往回一抽胳膊。
顿时欢欢的犬齿刮在她的手腕上,一下子划破了,渗出不少血珠来。
倪好生气了,按住欢欢一顿揉,把欢欢揉的全身犬毛纷乱,看着像个用久了的拖布。
欢欢被惯坏了,家里哪有人敢这样对待它,它超级生气的往后扑腾,半真半假的咬着窗帘甩头使劲。
窗帘又长又重,上面的杆子有点不稳,欢欢踩着窗帘扑腾了一会儿,倪好没注意,突然脚下一滑,双手往前一阵乱挠。
这一下倒是把窗帘拽了下来。
随着“啪嚓”一声巨响,窗帘落在地上,欢欢被盖在下边疯狂的扑腾着。
有鲜红的血液从窗帘下边渐渐的弥漫开,随着欢欢疯狂的嘶吼,钱元贝从厨房跑出来,看着落了一地的窗帘和血迹,有点傻眼“天哪,我就叫你要个螃蟹壳出来,你这是把欢欢杀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怎么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倪好同样懵逼,她也吓坏了,哆嗦着手去拉地上的窗帘。
“我的祖宗你可不要动了,流了这么多血要死了”
欢欢在下边越扑腾越厉害,倪好和钱元贝好不容易将窗帘架起来。
只见小狗子一身的毛裹在身上乱七八糟的。上面粘的湿淋淋黏糊糊,嘴里还叼着那个螃蟹壳没撒开。
“我的祖宗啊,你这是怎么了”钱元贝扑上去,把欢欢抱起来,翻来覆去的看它身上的毛。
欢欢的毛翻了又翻,外面沾满了粘稠刺鼻的鲜血,越往里面却越白,丝毫没有看到伤口。
钱元贝要疯了,来来回回的找了几遍,将欢欢举起来,说“宝贝你这是伤到哪里了难道是被压到吐血了吗”
倪好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看着钱元贝翻腾了半天欢欢的毛,又去倒腾欢欢的嘴。
最后确定狗子没事。
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来倒腾倪好,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倪好“妈,我怎么觉得欢欢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那个呢这偏心也偏心的太明显了吧。”
钱元贝“你可闭嘴吧,被压在下边的是欢欢好吧,它身上全是血,你身上一点没有。我不得先看看它。”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行了,少贫几句。你赶紧的看看,这血是哪来的,欢欢身上也没伤口,你身上也好好的,咱家莫不是闹鬼了吧。”
倪好不敢说话。
刚才饭桌上耍小心眼没有找到的半瓶酒,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被欢欢给发现了。
钱元宝将酒瓶子用绳子吊在了窗帘的布褶里,要是搁在平时。谁会没事干去翻每天吊在那里的窗帘。
没想到阴差阳错,欢欢带着窗帘乱拱,倪好一把将窗帘拉了下来,酒瓶子裹着布砸在地上,砸的粉碎,里面的血流了出来,洇透了窗帘,蹭了欢欢一身。
钱元宝从一开始就没说话,一直站在边上冷眼看。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藏的这么严密的瓶子能被发现,一时无语。
尤其血液在地上涂的满世界都是,腥甜的味道盈了满室。
他觉得自己身体里躁动不堪,有什么嗜血的东西快压不住了,疯狂的咆哮着,想要冲出来,将那些鲜甜的液体全部吃到身体里面去。
这情况,自从上次遇到了那个地下的黑袍,他和他的前辈跑掉之后,就慢慢的有了一点苗头。
然后越来越严重。
越来越严重。
“这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他现在依然记得,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那个人披着长长的黑袍,头脸都笼罩在里面,一阵风刮过,黑袍随风飘起,里面像是没有东西一样。
但就是那样一个人。
偏偏能让前辈如此忌惮。
那人轻飘飘的站在他们面前,伸出一根苍白的没有颜色的手指,在那一刻,钱元宝觉得自己身边所有的颜色尽褪,都随着这轻描淡写的一指化为黑白。
“这是你们的代价。”他这样说。
等到钱元宝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