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奇怪,这三天钱元宝白天暴晒的时候就藏身在被埋在沙底的客车里,到了凉快一点的时候再出去找出去的路。
他不管在沙漠里走出多远,最后都会回到原点,看见被埋的客车。
钱元宝都要吓疯了。
这事换谁,谁都得疯。
沙子底下埋了整整一车人,没吃没喝,又渴又饿,旁边的沙子上还放着被钱元宝拖出来的那个大妈的尸体。
人到了极限的时候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沙漠昼夜温差极大,空气又干燥。
那个圆乎乎的大妈身体放在烈日下,白天暴晒夜晚阴干。
竟然没有腐烂,反而渐渐脱水,散发出一点难言的肉香。
钱元宝要饿疯了。
他恍惚之间竟然生出了死都死了,不如不要浪费的念头。
反正历史书上也学过这样的案例,钱元宝跪在缩小了一圈的尸体面前,心里天人交战。
不过好在,他最后晕了过去。
“公务员”和“非公务员”的区别,还是救他的前辈告诉他的。
钱元宝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洞穴里,那个洞穴十分的不讲究,地上连个破烂稻草都没有,又湿又凉,钱元宝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像是被卡车碾了一遍。
好在洞穴深处有一处浅浅的泉眼,钱元宝好几天没沾水,嗓子冒烟,他刚一爬起来顾不上跟旁边的人说话,连滚带爬把栽进泉眼旁边,足足喝了好几分钟。
洞口站着一个将自己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钱元宝见自己得救,激动的不行,恨不得上前给这人磕几个响头。
那人虚虚往后撤了几步,躲开了钱元宝的大礼,说:“我受不起,咱们不过是一路人。你先不要着急,伸手摸摸自己胸口再说。”
钱元宝满脸狐疑,将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发现那里一片寂静,没有声音。
没有心跳。
哪个正常人发现自己没了心跳恐怕都慌得很。
钱元宝登时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从嗓子眼颤到后脚跟,整个人都在打摆子,说:“我·······我死了吗?”
“死倒是还没死,不过也不能算活。”那人淡定的很,好像见过了很多从这样的场景,一点都不把钱元宝的惊恐放在心上。
他朝着钱元宝伸出一只手,说:“来,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就这样,钱元宝稀里糊涂的加入了他们,成为了“非公务员”中的一个。
后来跟他差不多的人见多了,钱元宝才发现,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死,活着的时候多多少少受过什么化不开的苦痛。
于是被钉上骨钉,将自己生前受过的苦化作手里的武器。
天赋技能比较好的,比如靳语南,被下边收编,分放到各地,化解怨气。
被放弃任其自我毁灭的,比如钱元宝,要是没有前辈那样的人指引,多半也是存在不了几天的。
钱元宝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经从一开始遇事一惊一乍的毛头小子变得淡然。
他看了看依然在原地戒备他的靳语南,说:“你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想来你生前也是有化不开的怨气,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出色的能力。”
“出色吗?”靳语南一副你莫不是在驴我的表情,说:“别闹了,我在你手底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你还说我出色?”
“那是你不知道我到底吃了多少苦,就你这样的,已经吊打很多人了。”
靳语南撇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我试过了,背上的骨钉,我拿不下来。”
“光靠着自己当然是拿不下来的。”钱元宝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到地上,说:“给你看我的。”
他将里面的衣服也脱了,露出光滑的脊背来。
靳语南不由得靠近了去看。
钱元宝背上顺着脊椎的方向,有一排凹进去的已经愈合的伤疤,那伤疤大概有花生米大小,外面都围着大大小小九个烧灼过的火焰一样的花纹。
跟她背上排列的位置一模一样。
靳语南不知道自己背上是不是以后也会有这么多伤疤,她着了魔一样伸手去摸。
凉凉的手指刚落到钱元宝的背上,门外有个愤怒的声音大吼一声:“阿南你干什么呢!?”
靳语南吓得一哆嗦,缩回手去,她扭头去看,叶简从门外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抓着她的手腕往身后一拉,靳语南身上还有点发软,差点被叶简拽到地上去。
钱元宝听见声音的同时已经把手上的衣服穿起来了,叶简压根没有看到钱元宝身上有什么东西。
他刚刚忙了一天,着急过来想给阿南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变惊吓,隔着窗户竟然看见阿南在摸其他男人的果背。
难道自己的不好摸吗?
叶简气冲冲的想,他恨不得把靳语南好好的洗上一遍,将碰过那个“奸夫”的地方全部再沾上自己的味道。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幼稚十足,简直就像是一只急于圈地盘的狗狗一样。
靳语南知道他误会了,急忙说道:“阿简,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的经典台词,叶简本来心头火起,再加上钱元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刚穿上的衣服整理好,也不看叶简,只单单对着靳语南说:“既然有客人,那我有时间再过来吧。”
这行为在叶简眼里,就是挑衅。
叶简冲过去,一把拽住钱元宝的领子,说:“什么有时间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