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尤扶着纪成的手,两只脚互相配合蹬掉胶靴。湿漉漉地袜子上全是泥,她看看自己,
“这衣服还能要吗?”
“洗一下试试,洗的掉就要,洗不掉就算了。”
纪成朝她后面瞧了一眼,不禁呵笑起来,许景尤不明,
“你笑什么?”
“你看看你后面地上。”
她回头,原先干燥的石地上多了一滩湿处。那湿处的形状恰好和自己的屁股重叠,一定是刚刚回来的时候印上去了。
许景尤故作淡定,“有什么好笑的!”
宋师父拿着干的浴巾披到她头上,催促着:
“等下再聊行不行,先上楼把衣服换了。”
“是。”
话毕,她就光着脚丫上楼,把楼梯踩的噔噔噔作响。
纪成弯腰扶正背篓,看到里面的几株花花草草,觉得莫名其妙。
“冒这么大的雨就为了去采这些?”
宋师父笑眯眯的,看破不说破。
身上挂着的水珠走一路滴一路,窗外一阵风透进来,许景尤不由缩起脖子一个冷颤,她搓搓手,嘴里倒吸凉气。
好在还有热水,不然她就真得撅过去。
暖气灯全部打开,她一层层垮下湿衣服,将内衣和外套分开。
“衣服脱了没,脱了就给我。”
门外纪成倚在墙壁上,指节叩门。
“马上马上,别催。”
里面哐哐当当一阵,浴室门开了一条小缝,许景尤光溜溜的手臂抓着自己的衣服塞出门缝,小心翼翼。
纪成伸手去接,不经意的一个抬眼,透过门缝看到镜子中倒影的许景尤。
纪成:呵……!!!
吓得立马转身,血涌上头,红到了耳朵根。
“喂,你在不在外面?怎么不接衣服?”
咯噔,心脏漏跳一拍,他嘴里的话打结,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喂!纪成?”
浴室里的许景尤满头问号,人呢?
半天没回应手都举酸了,索性随手一丢,扔到地上,关上门。
纪成耳边传来清晰的锁门声,他怯怯地回头,用余光去窥探门是否锁上。
确认无误,抓着衣服腾腾地下楼。
跑到楼下才敢正常喘气。
宋师父在那儿整理着布,看他着急忙慌满脸通红的模样,询问到:
“纪成,你怎么脸色这么红润?是不是燥热之气啊?”
纪成哆嗦着,
“没……没,就,就有点热而已。”
说完一头栽到走廊里去,搬来大铁盆舀水洗衣服。
院子里深深浅浅的洼坑,续起一滩滩的雨水,从屋檐上下来的水就成了一柱一柱的,扰的满耳朵都是噼里叭啦的水溅声。
纪成倒上洗衣粉,坐在小板凳上,手法娴熟地搓洗着许景尤的外套。
盆里的水乌泱泱的,一件衣服还没洗出来就成了泥浆。
三件衣服他足足洗了四次才干净。
许景尤边下楼边吸溜着鼻涕,
“师父,纪成呢?”
“外面给你洗衣服呢——”
她把浴巾披在身上出门去看他。
衣服厚重,纪成一个人拧着有些吃力,
“用不用我帮忙?”
纪成心一滞,头也不抬的回应到:
“不用。”
许景尤见他不看自己,以为是在为让他洗衣服的事生气,惦着脚凑过去,温言温语。
“你今天幸苦啦……下次我帮你洗回来好不好?”
纪成喉结滚动,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氛味,还带着刚出浴的暖意。他瞥瞥旁边,粉红色的睡衣……恰好合身。
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刚刚在楼上的画面,冷却下的情绪瞬间又回升。
“不……不用。”
“什么不用?我不欠人情的。”
“你冷不冷?”
许景尤的睡衣肉眼可见的薄,起码在十一月来说,有点薄。
“哈?还好……啊。”
她不解地打量自己。
纪成“咚”地扔掉手里拧了一半的衣服,匆匆回屋上楼。
一分钟后抱着自己的长款黑色长袄下来,二话不说裹到她身上,蹲下身子帮忙拉上拉链。
许景尤反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好。
许景尤:……
“你。”
“你什么你?给我进去把头发吹干,衣服给我穿好再下来。”
纪成扭着她双肩,轻轻一转,强行推她进屋。
许景尤提起一口气,还想辩解一下什么,但,放弃,乖乖上楼。
宋师父作为目睹全程的吃瓜群众,一脸淡然,对着他直点头,表示赞许。
——
a城医院内
许弋申和孩子分别取完样本,相继出来。
贺朝夕看时间不早,随口一邀,
“这个点,一起去吃个饭吧?”
高茗唯唯诺诺地点头,极轻地说着感谢。
许弋申扣好手腕上的纽扣,神情冷漠,
“一起吃被记者拍到,不知道会说成什么。”
“我是担心孩子饿到。”
贺朝夕看着那个两岁的小不点,越看还看出了他与许弋申的相似处。
她收回思绪,自嘲可笑的想法。
“那就快走,公司还有事。”
许弋申牵着贺朝夕的手走向电梯,等离那对母子稍远些后,他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到:
“怎么觉得,他们有备而来?”
贺朝夕自信一笑,“没事,我已经找人盯着了。”
他们能这般自信的来验dna,估计,早就有策略了吧?
比如……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