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母妃通风报信,不是其他分舵的杰作,也不是其他门派的杰作,那又会是何种可能呢?难道说,萧舵主真的瞒着您,私底下在这宫墙内外建立了另外一条张情报网?萧舵主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说……他已经不再对母亲您保留有绝对的信任,已经开始给自己留后手了?”
和妃闻言,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仿佛对此番言语毫无反应,但心里头着实一凛,只觉得励王所言虽然乍一听上去十分惊世骇俗而且荒谬,但细细一想,似乎也不见得就完全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发生。
这个世上最难以参透的是人心,最难以把握的也是人心,这么多年的岁月变迁,能够做到人心不变,那自然是萧痕宇的情深义重;如果当真人心不古,说到底,其实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了。
只是,和妃跟萧痕宇认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甚至于记不清有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二人之间的交情之深,当真可谓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对于萧痕宇,和妃从某个方面来讲,甚至于要比对励王的感情还要深厚三分,只要有可能的话,和妃总是愿意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和思考萧痕宇的所作所为,并不愿意如此轻易便开始怀疑萧痕宇的用心。
“罢了,回头我手书一封,问问萧痕宇,看看他有什么说法,是否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或许很多的事情就都能真相大白了。”
既然一时之间内心各种纷乱思绪自相矛盾,和妃自己又左右摇摆不定拿不出一个准确坚定的想法来,那么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最干脆最简单的做法。只要萧痕宇有了反应,左不过会是那么几种状况。
不管自己能够得到明确的答案,确定萧痕宇依旧是可信之人,还是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发现他对自己有所隐瞒,知道了事情果然如励王猜测的那般,萧痕宇已经开始对自己生出二心了,至少都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结果,对于自己从今而后该继续面对萧痕宇,如何在深宫中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执念坚守下去,都有无比重要的作用。
“悟瑾,你再同我说一次,你是可以完全肯定对苏渠和谢子夜下杀手的人都是暗羽盟的杀手么?”
和妃在这个时候强调着重复追问这一点,其暗含的深意不言而喻。励王深知这个时候绝对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含糊其词,否则被母妃责打事小,影响了母妃对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乃至于全盘大局的考量与判断,乃至于最后导致了某些严重的事情发生,那才当真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孩儿没有办法确定那些杀手就是暗羽盟所派之人,但他们是非常专业而高水准的杀手,这一点毋庸置疑。孩儿已经分别听取了苏渠死时在场其他将士的口供,以及谢子夜亲自叙述的,他被五名高手结阵围攻的过程。从这些描述上来看,刺杀苏渠的女杀手和刺杀谢子夜的五名高手,全都训练有素,行动事先经过了缜密的安排,果断退走时也很有杀手的风格。”
励王犹自记得谢子夜在向自己提及那五个高手的时候,脸上留有惊叹之色的模样。按照他所说,那五人结成一种特殊的,连他自己也一时之间参之不透,至今回想起来还是没能够找到什么破解的好办法的小型阵法,然后围绕着谢子夜,跟他厮杀苦战,活生生地把他浑身的力气榨干殆尽,折磨到了简直不被刺死也会活活累死的地步。
如若不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刻得到手下的援助,谢子夜按道理来说也是绝无幸理的。
然而,谢子夜也不忘记告诉励王,那五个家伙发现援军已到,而且越来越多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战况,注意到他们的最高将领正面临有可能被敌人杀死的危险,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杀死谢子夜的最好时机,继续留下只会希望渺茫而风险倍增之后,便半点儿也不曾恋战,直接退出战场的事情。
这件事情对于谢子夜而言,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细节而已,他之所以会说出来,还是因为励王先前的那一句让他尽可能说得详细一些的要求;然而听在励王的耳朵眼儿里头就大不一样了。
他心中十分清楚,一击不中,眼见危险大于希望,就立马远遁千里,这种行事作风毋庸置疑乃是杀手的典型作风,在暗羽盟内的培训体系之中,对于这个行事作风的观念向来是强调再强调,绝无可能有任何人被这个最基本的思想灌输所遗漏。
也许其他门派里的杀手,在许多细枝末节上的教导训练都会不尽相同,但是拥有绝不恋战绝不贪功的行事理念,这是身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必备的基本素养之一,对于这一点,就算是门派不同,认知上也是大体相似的,并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所以,既然那几个人不论得手与否,行动之后都在第一时间果断退走,而且轻功之高令在场的其他将士们都是追之不上,望尘莫及,那么要让励王相信这几个家伙只是枫木寨内普通的土匪委实有些困难,他早已认定了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
“你分析得不错,就算是普通的江湖高手,也很少会像杀手一样,采取这样怠U照庋看来,这几个人的身份应该不会有错了。”
和妃确定了励王没有判断失误,便立刻真正拍板,虽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当着励王的面儿跑去花费时间写什么密信,但接下来自己该做的事情,和妃内心已经有谱了。
“这件事情,谢子夜他们是否有所察觉?”
“母亲放心,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