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颓废地从袁啸天的幽谷里出来,垂着的手里,长长的包带随着身体的摆动一起无力地摇荡。
助理一见她,脸上尽是我就知道的得意“苏小姐,外面下雨了,用不用我借你把雨伞?”
苏珊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直视前方,仿佛置身一个巨大朦胧的玻璃罩里,周围的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看不清也听不到,身体任凭双脚带着走。
穿过一道浴帘,苏珊蹒跚地迈出了办公楼的大门,摇摇晃晃地走在街头,任凭瓢泼的大雨往自己娇弱的躯体上抽打。
曾经的她是那么出众,每次考试总是第一名,争强好胜,只是想让那些嘲笑她的人看看,没爹疼的孩子一样可以活的精彩,她也想过有一天,让那位抛弃自己的父亲悔断肠子,他愚蠢地放弃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
人前总是用微笑来做自己的面具,她给自己的未来勾勒出一张美好的蓝图,每天为向往的生活努力,还渴望有一个人,在这个孤冷得世界里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
从被袁啸天羞辱的那一刻起,这一切便被冰冷的雨水打碎,一切的一切的一切,所有……都在那一刻落在地上溅成了水花。
——
时其听着外面的雨声在吃晚餐,心情丝毫没有受到苏珊的影响,他过去在街上扮过乞丐,被人吐唾沫在脸上常有的事,早就练得心硬如铁,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不会放在心上。
白薇薇嘟着嘴从面进来,手里抱着助理刚刚给她买回来的玫瑰,坐进沙发往时其身上一靠“不是说好了亲自买给我的嘛,怎么又叫别人捎给我?”
“临时有点事。”其实一语略过了林珍。
有点事儿?白薇薇眯起眼侧头端详起他,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又见她去了?”
“再说一遍,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时其盯着碗的眼里闪过不悦。
白薇薇看出他生气,忙把花放在一旁,环住他脖子撒起了娇“说说玩的嘛,你还当真了。我就是想让你多陪陪我。”
“苏珊走了?”时其瞅了她一眼,声音放柔,顺手递给白薇薇一双筷子。
“刚找袁啸天去了?”白薇薇地挑了一筷子青菜在嘴里,最近在减肥,不敢随便吃肉。
“什么,她去见了袁啸天?”时其就是一愣,“她怎么知道袁啸天回来的?”
“我告诉她的,省得她没事儿总上咱们这儿来烦人。”
“你好糊涂啊!”时其连忙丢下筷子去追苏珊。
“怎、怎么了?我只是想让她碰碰钉子……”白薇薇莫名其妙嘟囔了一句,紧跟时其也奔了出去。
时其焦急地使劲戳了几下电梯按钮,袁啸天的助理正巧从电梯里出来,时其一把拉住她问苏珊,助理告诉他苏珊才走不久。
时其捕捉到助理眼里流露出来的一丝异样,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跟人借了把雨伞,打算去出外面找她。
白薇薇伸手阻拦“雨这么大就别出去了,人走都走了,你还找她干嘛,大概在袁总那碰了钉子回去生闷气去了。”
时其瞧了眼四下,压低声音“薇薇,你这回干的事可不漂亮。袁啸天是什么人,你怎么能让她去惹那个活阎王?不管她跟我怎么样,她是一个无辜的人,不该让她踏进这滩浑水里,你这样做是害了她。”
白薇薇突然一下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严重,连连跟时其道歉。
时其愠怒地看了她一眼,撑开伞独自闪进雨雾中。
离老远就看见苏珊,紧追几步赶上她,时其的伞遮在了她湿透的头顶,雨水顺着贴在她脸上的湿发不住地往下嘀嗒,时其心疼地低唤了一声神情呆滞的苏珊。
隐约中听见有人在耳边喊自己,声音好像是徐希明,苏珊仰起失神的眼睛,怎么也看不清楚他,抬起湿漉漉的手哆嗦着抹去眼前的水汽,突然眼前一抹黑晕倒在时其怀里。
——
苏珊因为淋雨染上了风寒,被时其送到了他舅舅那,把苏珊去见袁啸天的事也跟苏志远说了。
等苏珊醒过来,正对上舅舅一双阴沉的眼睛,苏志远脸色极为难看,等不及地问“你今天去找袁啸天了?”
鼻子微微翕动了一下,从眼角流出两行眼泪,苏珊盯着头顶的空气不说话。
她的鬼样子让苏志远抓狂,控制不住暴喝一声“你倒是说句话呀!”
“是,我去找他了,我还跟他睡了,怎么样!!”苏珊猛地坐起身冲着舅舅歇斯底里狂叫。
苏志远呆立在原地,表情由震惊转为愤怒,手指朝她不住地点指“你、你、你……”
随后意料之中地,苏珊被狠甩了一嘴巴,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迹,凄冷地一笑“你不帮沈鹏,我就自己去找袁啸天,他已经答应放夏华一马了。”
苏志远身体立时垮在靠椅上,使劲按了按快要气炸的额头,咬牙切齿地咒骂“沈鹏,你他妈的坑死我了。”
等到冷静下来,心里只剩下无奈,苏志远连连叹气“你以为这样沈鹏就会领你的情了?他那么大的一个集团老总,会不顾脸面娶一个……自古商人最无情,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以后你让我一张老脸在人前往哪儿搁?”说话间,恨铁不成钢地狠拍桌面。
“事儿我已经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您要是顾忌脸面,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外甥女。”苏珊双手将脸一擦,揭起被子下床。
苏志远哪肯容她再走,立刻命令几个人堵住门口,心痛地说“你小得时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