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离开沈鹏,来到沈佳媛所在的神经内科病房,病房门敞开着,林珍看到沈鹤翔手里端着一碗燕窝在小心地喂着沈佳媛。
沈佳媛长发有些杂乱地披在身后,抱腿仰靠在床头,嘴角流着涎,精神有些涣散,任凭父亲喂一口吃一口,嘴里还时不时喃喃自语。
“林珍来了。”沈鹤翔看见林珍在门口,便把手里的瓷碗放在一旁桌上,“正好,我有点事想找你。”
林珍带着疑惑来到沈鹤翔近前,沈鹤翔顺手搬过身侧的椅子让她坐下,声音和蔼:“林珍,前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沈鹏他母亲对你做的事我也是才知道,不过她也后悔了,现在她人也去世了,你能不能原谅你阿姨?”
林珍抿紧的嘴唇舒展开:“我不怪阿姨,叔叔您的心意我知道,真的没事。”
沈鹤翔点头,随即转入下一个话题,面上略显惭愧:“其实我也清楚你跟沈鹏是怎么到一起的,我这个人一贯是向理说话,说实在的,沈鹏从小和他妈一样,满肚子小算盘,心眼儿不太好使,做的一些事难上大雅之堂。看得出你不是心甘情愿,我不想为难你违心嫁入沈家,那样对你也是不尊重,更不公平……”
“妈,妈,你来啦!快来,吃午饭啦!”沈佳媛突然大声打断父亲的讲话,在床上手舞足蹈起来,满嘴胡言乱语。
沈鹤翔连忙轻声安抚女儿,等沈佳媛慢慢安静下来,扶她睡下,用手背擦了擦额上渗出来的汗珠:“这就是我想跟你提的事,林珍,沈鹏受重伤,我一个人不能在医院呆太久,公司里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去处理,媛媛这个状态,外人在这儿照顾我放心不下,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媛媛几天?”
“是这事啊?”林珍看看失心疯了的沈佳媛,如果发作起来会不会打人呢?
这差事貌似有点难办了,林珍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有心拒绝,可一想到在地下工厂时沈佳媛对她依赖的可怜样儿又忍不下心。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同意了,不会让你白做的,我会给你比在夏华时多五倍的薪水,等媛媛出院以后,我再送给你一笔钱做为感谢。”沈鹤翔沧桑的老眼里满是期待。
商人就是商人,无论什么时候三句话离不开钱,林珍对此嗤向来之以鼻,今天也不例外,陡然扬起下巴,直接告诉沈鹤翔:“叔叔,媛媛叫我姐姐,我对这个妹子也很亲,照顾妹妹几天就当我这姐姐进点绵薄之力了,我不要钱,您如果再提钱,我现在就走了。至于沈鹏,我已经跟他谈好分手的事了,他本人也刚刚同意。”
这小丫头看似柔弱,实则性情刚烈,持守又有原则,是个是非分明,自尊心极强的姑娘,沈鹤翔对林珍打心眼里喜欢,沈鹏油滑惯了,就缺一个这样的厉害媳妇管教一下。
这样好的儿媳妇上哪里找去,沈鹤翔有点舍不得林珍他两个分手,既然两人已经决定了,也不好勉强,于是点头:“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辛苦你了。”
回家的路上,林珍后悔不迭,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头疼的差事落在了自己头上,拒绝别人怎么就这么难,看来心软过了头也是毛病啊。
本来打算出院去看刘姨的,这些日子让刘姨为她整日提心吊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可接了这个活又得过一阵子了。
再回自己那鬼宅一样破旧的小屋,林珍心里居然有点小激动,她还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呢,想不到自己又逃过了一劫,可以回到这里住了,活着真好,以后可不敢惦记轻生了,心怀感恩地好好活着。
刚打开栅栏门,一股浓重熏人的臭味呛得林珍捂住了鼻子,什么味儿啊,太难闻了!
林珍把门开大,又连续敞开几扇窗户,屋里的味道才稍微淡了一点,寻找臭味的来源,很快发现那味道似乎来自厨房。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满地的鸡粪和鸡毛!地上、水池到处都是,姚正送她的那只小母鸡高昂着头站在摞起的碗上,骄傲地冲她咕咕叫着,仿佛战场得胜归来的将军。
林珍差一点看成痴呆了,这时她才想起来,这些天这只小母鸡一直在自己家里,没有被喂养过,奇怪的是,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目光扫到地上新买来还未开封的大米上,塑料透明袋子已经被叨出了一个大窟窿,米撒出来不少,看来母鸡吃的就是的这个了。
那喝水怎么解决呢?林珍猫眼看水池,里面有她临走时未及时放掉的存水,虽然都有些发臭了,但总比没有水喝要强。
想不到这只母鸡求生欲这么强,林珍朝由衷地挑大拇指赞叹:“你真牛!”
林珍本来就舍不得杀这只鸡,这下更要留下它了,按它的个性给取了个名字,叫“母小强。”
把鸡赶回纸箱里,林珍找了一个衣服夹子夹住鼻子打扫起令人作呕的厨房,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这家伙居然把吃饭的碗当做了厕所,里面的鸡粪几乎满了,就是刷出来估计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嘴鸡粪味,林珍果断把碗丢进了垃圾桶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扫完毕,林珍特意跑到市场买了个鸡笼,因为找不到专门出售鸡笼的,林珍便去卖鸡的那里买了他所有的鸡,然后把鸡还给他,只把鸡笼给带走了,搞得卖鸡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头一次见这么买东西的。
鸡笼也是脏的很,林珍把鸡笼在水龙头下仔细刷干净,直到闻不到鸡粪味才肯罢休,带着胶皮手套,费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