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正阳踩着脚踏车,叮铃叮铃,驶过幽静宽敞的古街。
林家所在,并不居于闹市,而是在一片较为偏远的古街上。
道旁高大的梧桐树,枝叶繁茂,微风动处,树叶沙沙作响。
风雨过后,地面有着浅浅的积水,车轮驶过,哗的一下,溅起层层水幕。
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会有雨水自肥厚宽大的叶片上滴落,打在下方,一如雨打芭蕉声。
远处有车辆驶过,不久又重归于寂静。
道旁有一二行人,缓缓漫步,享受此处的静谧。
闹中取静,这便是林家选址的意趣。
不久,林正阳到了一处白墙明瓦,保持着明清样式的大宅前停下。
门口有朱门,石狮子,颇有些年代,此时大门敞开。
林正阳推车进去,顺着湿润的青石路,去了侧居,就见到廊下,有一青衫中年人,正在躬身打拳。
林正阳轻手轻脚,把车停在角落,垂手候在一旁。
一趟拳打完,已是过了一刻钟。
青衫中年人,双鬓微白,看着倒是很有精神,一点不显老态。
见到林正阳,也不奇怪,就说着:
“正阳啊,你回来正好,今天我正找你有事呢!”
林正阳上前恭恭敬敬地回答:
“英叔,我也正有事要寻您老。”
这中年人就是英叔。
剑眉正气,一身傲骨,林正阳岂能不识得?
不同于别的道长系列电影,在这个世界,他就叫做林正英,不叫九叔,也不叫林凤娇,也不是一眉道长······
这个世界的,叫做林正英。
而他,叫做林正阳。
在这个世界,他是林正英的晚辈。
林家虽然大,但没有按照“字辈”排辈分的习惯。
之所以叫林正阳,也只是巧合而已。
颇有些深意地看了林正阳几秒,英叔背着双手,转身入内。
林正阳赶紧跟上。
室内简单地挂着一幅水仙迫羲”,依稀可以辨识是他本人笔迹。
林正英也没有多少拘束,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先倒了杯凉茶。
“你要不要喝茶?外国茶我这边喝得不习惯,不过前几天邻居家小孩子过来给我带了一盒,你要就去那边柜子里自己拿。”
“不用了,英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林正阳坐了下来,平视英叔双目,端正坐姿,很郑重地说道:
“英叔,你相信轮回吗?”
英叔眉毛微挑,手上端着的茶碗,缓缓放下,诧异道:
“你小子平时怎么读经典的?我茅山一脉什么时候信轮回了?”
英叔很严肃地批评道:
“你现在不要管轮回的事情,好好做好你的事情,做人先做好喽,你再考虑身后事!”
“轮回不轮回,不是活人该考虑的事情,沉迷进去,不是好事!”
林正阳心里早有了预料,继续追问:
“您修为比我高,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轮回的?内丹修证,可以超脱轮回吗?”
英叔皱眉,更加诧异,本不想讨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只是看到面前少年一脸郑重,便知道这不是一时兴起,一时心动,联想到自家这段时日不断重复的某个梦境。
心下微微有所触动,本待出口的呵斥,就转了转,出口时就变了:
“轮回是不是真有?得看你修得如何了!”
“内丹确有其事,我林家传承茅山符箓、请神、炼尸、风水、医术,每一脉都有内修內炼的法门,后来逐渐系统总结,归入内丹。”
“传承至今,别的方面或因时代变迁,或因政局动荡,或是传承缺失,总之都已没落,唯有内丹术代代开陈出新,传承至今已经极为精简而深入。”
“正好,你今天来了,我给你讲讲我林氏一脉,如今的内丹术。”
英叔正襟危坐,语速缓而声音低沉,说着:
“时代毕竟不同了,过往秘而不宣的丹书,如今不过十几二十块钱,就能买到印刷本。”
“我林氏内丹术,真要计较起来,与市面上广而流传的丹书,就步骤而内容,大同小异。”
“起初无非是百日筑基,以炼精化炁,精尽化为炁,而后移炉换鼎,迁入中田。”
“于此三年功夫,炼炁化神,自此炁尽返为神,再迁入上田。”
“上田乃性功,炼神反虚,此处又有许多讲究,诸如十年面壁云云。”
“过此关后,神迁天门,可以出体而神游,从一步、两步、三步、十步渐渐至于百步,调练纯熟,渐渐能神游外界。”
“到此境界,已经是成仙,后续各种证悟,得看个人悟性,不再是区区笔墨文章能够形容。”
“天下丹道,性命之功,无非大同小异,都得经过这几步,了断生死,我林氏丹诀,也无非如是。”
“不过具体行持手法,细节之处,则略有差别。”
“我林氏一脉,大致化为五步,又唤作五阶,即登仙五阶。”
“一阶,即百日筑基之功,精化为炁,此处内息穿行小周天,炼化元精,直至内息真种初成,方算此阶稳固;”
“小周天尚有间断,行功过后,尚有修习,不能二六时内,行卧动作,行功不断。”
“如能内息搬运,无时无刻,不在采炼,无时无刻,不在行功,那便是大周天。”
“大小周天,区别只在有无间断,如有片刻间断,便还是小周天。”
“大周天周行不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