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最幽深安静的院落,院里一颗古树茂密,到处充满低调朴拙大气之感。这里是侯府老侯爷萧汉虎与老妻萧钱氏的住所。
老侯爷卸甲之后已经多年不理朝堂家中之事,但此刻,萧战携妻萧阎氏在此,萧陌也在此。
年过古稀的萧汉虎老爷子坐在上首,只是一个老人家的状态,但偶尔扫向萧陌的目光却充斥着智慧。
萧钱氏满头华发,慈爱的拍着萧陌的手道:“可辛苦我孙儿了,听说最近你那小郡主妻子越发淘气了?”
萧陌面对祖母也不再严肃冷漠,笑道:“她年纪还小,并不定性,淘气也是有情可原。”
萧汉虎闻言再度扫了萧陌一眼。他这个孙儿,生来便是人中龙凤,骨子里的骄傲狂的很,什么时候为算计过他的人说过话了?
萧阎氏忍不住怒道:“母亲,秦柔桑哪里是淘气?有他在,我看陌儿被戴绿帽子是早晚的事。”
“哼。”萧汉虎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
萧阎氏立刻噤声。
萧钱氏嗔怪的看了萧阎氏一眼后对萧陌笑道:“好孩子,少年夫妻老来伴,你生来性子沉闷稳重,有了小郡主那样活泼开朗性子的女子做妻子,以后你的生活也能多一些人气儿。祖母不担心你别的,就怕你这样的性子,以后每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你在乎你,到了老了孤单落寞,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不能永远陪着你,你妻子却能。要惜福。”
“祖母必然能长命百岁的。”萧陌道。
“惜福?只怕是败福吧?”萧阎氏又忍不住嘀咕一声。
“老大媳妇。”老爷子略显沉重的一声让萧阎氏面色一白。
“父亲大人,儿媳在。”萧阎氏一扫之前浮躁的性子,谨慎小心的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年是如何嫁给萧战的?你忘了你嫁进我萧家也是不甚光彩吗?秦柔桑再不堪,用了诡计也大方承认,老子认为她算光明磊落。你当年用了那般手段后,却是哭哭啼啼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秦柔桑如何不好,可她身份在那摆着,再顽皮,但她教养在那放着,再不堪,可她身后立着的是身份权位和尊贵,你有什么?她生来就是做豪门士族的大妇的尊贵,你是吗?”老爷子眯着眼,漫不经心的说着让人羞愤欲死的狠话。
老爷子不喜欢萧阎氏这个儿媳妇,他光明磊落的就从未遮掩过。
“老子也是奇了怪了,老子也是一条好汉,力战群雄,封侯掌兵,怎么老子的儿子孙子一个个的都被女人算计?孙子也就算了,我孙子聪明,秦柔桑还能算计成功他,证明秦柔桑是个更聪明的,娶进来的还是个知道维护家族荣誉的名门之后。可我知道我儿子蠢,没想到你会蠢的被个更愚蠢的妇人算计。你脑袋里塞的什么?屎吗?”老爷子眼睛完全睁开,眼底如智慧的河流,不见浑浊,充斥讥讽。
萧战无地自容,分分钟只想切腹自尽。
萧阎氏噗通一声跪下,面红耳赤,眼泪决堤。
她错了,她怎么敢在老爷子面前多嘴多舌?又被怼了。
老子要见儿子儿媳妇被怼的气息萎靡,儿媳妇也不敢废话的样子,对老妻露出无耻的笑容:“媳妇你接着说,老子看谁还敢打断反驳你说话。”
嚣张跋扈的萧阎氏眼泪决堤,她怎么忘了这老东西也是个护妻狂魔。
萧陌眼底有浓浓的笑意闪过。
萧钱氏白了老爷子一眼,又对萧陌道:“我还你祖父不干涉你们的事,但却要告诉你,凡事不要看表面,你气小郡主想害死亲子,你又怎知她不心痛?我早就说过你们既然成亲,你便要善待她,我们家的儿郎,除了丧偶,没有休妻的。陌儿乖啊,好好待你妻子,你看她为了咱们家的门楣,敢以一己之力和安王对抗,只这一点,她就是个好孩子。更何况她还爱你呢。”
萧陌郑重的道:“祖母说的是,孙儿这次来就是想禀告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孙儿已经在点兵,随时准备出征北方,孙儿不知道是皇上派我去还是我自己请命去。如今京城局势混乱动荡,有些事情孙儿不放心,正因为看到了秦柔桑的勇敢和家族荣誉感,所以孙儿想在我离开后,将咱们家和族人交给她守护。”
萧阎氏又忍不住开口:“儿啊,你才从战场回来几年啊。不去行不行?再说那秦柔桑有什么能耐?交给她?等你回来看她把咱们家的人都气死,把咱们家给拆了吗?”
萧陌并不会将话都给萧阎氏说明白,他沉声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我生来带着责任,国家需要我,我便义无反顾,哪怕身死也不会眨眼。儿子想把你们安排好,所以母亲不要再和秦柔桑为难,有她在,我就能安心上战场。”
“我们会需要她保护?再说我们家是侯府,能有什么事?”秦柔桑不屑的道。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在这里的一切不得对任何人说。”老爷子冷声道。
萧阎氏虽然不甘心,还是不敢反抗的退下。
萧陌这才将话说开了:“秦柔桑最近很奇怪,她竟然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和我和离,我多番查探试探都不得其原因,这很反常,而且皇上最近对我越发的排挤打压,我若不尽快想办法去战场,只怕会被困在京城。到时候局势更加不能掌控。但我走了,你们就将是皇上要挟我的筹码,所以秦柔桑必须留在我们家。”
“我不想利用她,但她竟然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我就不得不防备。二弟在前线的密函已经有一个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