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空间不大的地下粮仓改造防空洞里塞满了跑进来避难的人。
抱着安雅一路狂奔跑了进来以后的马拉申科这才发现,不单单是医院里的人,甚至就连周边几条街道上巡逻的红军战士们也跑了进来暂避空袭,人群中还夹杂着不少的普通平民,孩子哭、大人喊、红军战士大吼事儿的菜市场一般景象让马拉申科瞬间皱起了眉头。
“安静!!!”
马拉申科这么一声扯开嗓子的河东狮吼确实管用,原本还叽叽喳喳跟菜市场一样的防空洞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原本还打算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下令大吼。
可当这名原本是整个防空洞里军衔最高者的中尉,瞬间回过头来瞅见了马拉申科那张在斯大林格勒几乎已经无人不晓的熟悉面孔后,刚刚张到一半的嘴巴立刻紧闭不敢再多哔哔半句。
“女人和孩子乱也就算了,你们是光荣的红军战士,怎么也乱成这副模样?!德国佬要是这时候打进来你们还不得乱到连敌我都分不清!?”
马拉申科义正言辞地罕见摆出团长架子对着人群大声呵斥训示,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怀里还抱着一百斤出头的重量。
“呃...团长同志,那个......”
“什么?有话直!”
“.......”
大脑某根神经短路中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的马拉申科猛然回过头来,就像是被打扰了午觉的雄狮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瞪着面前破坏自己睡眠的始作俑者一样,用相当吓饶眼神瞪着正准备好心提醒他的卡拉切夫,倒是把从未被人以如此凶恶眼神给瞪过的卡拉切夫吓得不轻。
“......团长同志,怀里,您怀里......”
“嗯?我怀里怎么了?”
“.......”
完全没料到马拉申科竟能“白痴”到这种状态的卡拉切夫相当无语,以至于连他自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把这段对话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的窃窃私语声飘进了马拉申科的耳朵里,对于我们的团长同志来可谓是相当熟悉。
“哦,哪,我是不是看错了,你看看团长同志怀里抱着的是谁?”
“领袖斯大林同志作证,你没看错,伊琳娜,团长同志怀里抱的是安雅!”
“我以前从没羡慕过这丫头,但是今开始起我发誓不一样了。”
女人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生物。
即便上一分钟她们还在街道上仓皇逃命,下一分钟看见自己感兴趣事情的她们就能立刻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尤其是在很多个彼此熟悉的女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团队增益buff就更强了。
上一次听到这种叽叽喳喳的讨论时,马拉申科还是在一号火车站的野战医院里。
多重提醒下的马拉申科终于想起来原来自己怀里还抱着个人,抱的太久已经有点发酸的感觉立刻从重新连线的大脑神经传递了过来。
意识到情况已经不对味儿的马拉申科立刻就把安雅心放了下来,可谁知道这个姑娘非但没有一点刚刚逃出生的担惊受怕,反而一对脸蛋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把咱的老马同志看的煞是尴尬无比。
“得,越搞越麻烦,这下绝逼彻底粘上了.......”
不得不方才那个也一时间看入了神的中尉同志倒也是反应灵敏。
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在注意到马拉申科的表情有些古怪不对味儿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幕大致是个怎么回事。
虽然目前的情况是“我认识马拉申科,但人家马拉申科团长可不认识我”,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位机敏的中尉同志溜须拍马,主动站出来替团长同志摆脱困境。
“好了,大家都听到马拉申科团长的命令了,安静!去忙自己的事情等待命令,都别聚在一起了,散开,都散开.......”
有一一,这子眼力架还真是不赖,回头这个机会给他上级两句好话报答一下他。
以上,是此时此刻的马拉申科心中最直白的单纯想法。
从头顶防空洞外传来的破空呼啸声和发动机轰鸣声仍然在继续当中,马拉申科估计这种规模的大举空袭可能还得持续上一半个时左右,在那之前自己哪儿都去不了必须得一直待在这里直到空袭结束。
头顶没有坦克帽、身上也没有那身破破烂烂的防火作战服、只有那块之前从德军装甲兵上校尸体上扒来的机械表和往常一样还在滴答照走。
一身病号服在身、没有部下和政委同志可供自己吆五喝六的马拉申科突然有点寂寞,更加准确来形容的话应当是不大适应。
毕竟马拉申科早已经习惯了枪炮爆炸声一响就和德国佬拼命的脑袋别裤腰带上日常,这种仿佛一瞬间失去一切的感觉,还真是足以让人感到难言的莫名空虚。
“妈的,手边连个电话都没有,连个鬼都联系不上,淦!”
嘴里低声嘟囔着咒骂了两句,手底下依旧没停的马拉申科却是伸出双手顺着伤口位置用力撕开了安雅的裤腿,整个前半部分几乎完全没入了肉里的鲜血淋漓手术刀光是看上去就有够疼的。
“怎么样?还疼吗?”
“.......嗯,有一点点.....”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安雅那一脸花痴模样的表情,马拉申科一准就知道自己现在问她什么话都是白瞎,还不如不问省点口舌免得着急喝不上水。
“卡拉切夫,该你了,人手不够去那边叫几个护士过来,把伤口处理一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