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下正在发生的事实去抨击瓦连京下士的法是错误的显然有些不太妥当。
但马拉申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从未上过战场的瓦连京下士去解释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这些无法用语言来完美表述的东西只能自己去战场上切身体会,有时候连马拉申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到底是何种存在。
“如果人对死亡有预知能力,那我大概也快走到头了。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以后会去往何处呢?一觉醒来还是原来的世界和红场阅兵式之后的莫斯科酒店里吗?呵,谁知道呢。”
随口一的话语到底能否化作现实,这在眼下来到底还是有些为时尚早。
不过伴随着车子在一栋看起来有些泛黄的楼前轻踏刹车停下,至少有一件事情是马拉申科眼下可以确定的结果。
“我们到了,马拉申科同志,这就是您未婚妻安排的住所。”
在德军逼近到莫斯科城下时,沿着整个莫斯科城区星罗棋布的卫星村庄们全部都被转移疏散,在这之中红军的家属们是优先安全转移的对象。
作为眼下受最高领袖斯大林同志赏识、在红军战神朱可夫大将身边大红大紫、还被红军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时不时挂在嘴边的红军坦克英雄马拉申科的未婚妻。
几乎所有负责转移疏散群众的红军军官和部门负责人,都无一例外地选择性遗忘了娜塔莉亚的沙俄贵族后代身份。
不敢有所怠慢的转移疏散工作负责人,将娜塔莉亚安排进了莫斯科核心城区一栋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公寓楼里。
在整个莫斯科都被空袭警报声响彻际的当下,这种程度的妥善安排已经算得上是1941年末的五星级酒店待遇了。
内心中非常清楚地知道着娜塔莉亚能被妥善安置到这样的住所,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光环庇佑。并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妥的马拉申科,下意识地回想起了另一个马拉申科在临别之际对自己的嘱托话语。
伴随着脑海中记忆思潮的不断缓缓回旋,马拉申科猛然间顿悟过来能让娜塔莉亚拥有现如今所有一切的真正原因完全在于自己。
假若自己有朝一日战死在前线上,娜塔莉亚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下场?
以沙俄贵族余孽后代的身份被审判处以极刑吗?马拉申科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却又轻轻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太过于让广大红军战士们心寒了。
虽然那些在原本历史中就已经名垂青史的人会在自己死后继续关照娜塔莉亚,这是现如今的马拉申科可以确定的事实。
但当那些在自己死后可以保护娜塔莉亚的人也被打倒受到迫害并架空,到了那时的娜塔莉亚又会陷入怎样的处境?在极度忧伤中郁郁而终?从接管了这幅身体控制权并与娜塔莉亚初次相见后的现如今马拉申科意识看来,这种可能性并非绝对没樱
大脑思维活跃度直线飙升中的马拉申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围绕着娜塔莉亚当做问题核心点展开各种延展思维。
尽管听上去有些难以置信,但这似乎与马拉申科这幅继承来的身体有着很微妙的联系。
由于娜塔莉亚事先并没有接到马拉申科要回来的通知,所以一路上楼的过程还是在已经得到了上级命令的瓦连京下士带领下完成的。
这栋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建筑自沙俄时代就已经存在,经过苏维埃政权的加以改造后,很多代表封建王朝的象征和标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幅斯大林同志的画像挂在一楼一进门的厅堂正中央,慈父的凝视让马拉申科不禁有些浑身一震。
“妈的,活在这个年代看着斯大林的肖像感觉都不一样了,真你妈的就是慈父之力呗。”
内心中直犯嘀咕的马拉申科刚刚跟随着瓦连京下士的步伐来到了楼梯拐角二楼,一位脚步有些匆忙的男子在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当即与马拉申科撞了个满怀。
“哦!眼镜,我的眼镜......”
虽然身为坦克兵不需要像步兵或者炮兵那样整在战斗和转移过程职锻炼身体”,但身为四肢健全红军坦克兵中校的马拉申科,在身体素质方面终归还是寻常人所不能比拟的。
这名看上去身形有些单薄的消瘦男子,在主动撞了马拉申科一个满怀后反被结实的胸膛给挡了出去,差点没给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把眼镜给跌落在地。
被不心撞到的马拉申科并没有因此而介意动怒,反而主动俯下身来捡起柳落在地的眼镜,主动向着对方正不断摸索地面的双手递了上去。
“啊,眼睛在这儿!太感谢您了,同志!如果没了眼镜我就像一个瞎子一样,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刚才是我不心撞到您了,非常抱歉。”
连声道谢中将自己的眼镜重新跨回了鼻梁之上伸手扶正,视野恢复清楚地中年男子这才清楚地看到,自己面前矗立着的是一位身高一米九的高大红军坦克兵中校。
与以往身着战斗防火服时的情况有所不同,带着荣耀与功勋回归莫斯科的马拉申科,不光穿上了自己那套全新的中校常服戴上了帽徽干净锃亮的崭新大檐帽,还顺带着将自己之前获得的两枚红旗勋章都别在了胸前闪闪发光。
这样的一名红军坦克兵中校放在1945年可能不是多么引人注意,但在1941年尚未完全走过的当下,能够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这般荣耀加身的红军坦克兵中校可谓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