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正好赶上了饭点,马拉申科便提议先去弄点吃的过来填饱肚子、然后边吃边聊。
毕竟打仗这事儿谁也说不好,马拉申科虽然有八成把握估摸着德国佬今天下午很难再有大规模的集团进攻,但也仅仅只是八成而已、并不是十足把握。
所以本着稳妥起见的原则,该吃饭的时候最好抓紧时间立刻去吃,免得德国佬万一真的发疯再来一场猪突猛进,结果你手里还拎着饭盒正在前往打饭的路上,真要这样的话就准备立刻扔了饭盒饿着肚子打仗吧,就算是旅长同志也无法例外。
不过虽然瓦洛沙少校对于马拉申科边吃边聊的提议表示认可,但原以为马拉申科会大马金刀地坐在旅部里,等着勤务兵把饭给自己端上来的瓦洛沙少校却着实没想到,马拉申科居然从自己的小帆布包里摸出来一个饭盒和一副餐具,随之径直朝着自己挥了挥手。
“走吧,还愣在那儿干嘛,跟我排队打饭去。”
瓦洛沙少校没有随身带来的饭盒,伸手摸着下巴上胡茬子的马拉申科想了想,随即灵光一闪中给瓦洛沙少校就地取材找了个“很好的替代品”:一个据说没人用过的崭新头盔。
用头盔吃饭喝水这事儿其实并不少见,马拉申科和瓦洛沙俩人都曾经干过这事儿:在那能捡回一条命来就算不错的斯大林格勒里。
水壶和饭盒曾一度都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的马拉申科别无他法,总不能用自己那双黑的像是刚挖了三天三夜煤球的巴掌去刨食吃。
一来二去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太好替代品的马拉申科,索性从德国佬的尸体上随手扒了个没沾血的钢盔下来,拿到水跟前随便洗了洗、涮了一下,就直接用这玩意儿来喝水吃饭。
但前提是真的有能用饭盒来盛的食物情况下才能派上用场,大多数时候马拉申科在斯大林格勒的那段日子只能啃干面包、日复一日,整个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吃过的新鲜热乎饭简直屈指可数。
瓦洛沙少校的经历和马拉申科比较类似,一样都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打的昏天黑地,不知怎么的就把挂在屁股上的水壶饭盒给搞丢了,即便是事后去想也根本记不清到底是啥时候丢的、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对于同样经历过斯大林格勒那生死炼狱的这俩大老爷们来说,拿头盔来喝水吃饭还真就没啥问题,就算是用死人的也不介意。
啥?你问难道不怕脏东西上身半夜做噩梦?
抱歉,战士不怕邪魔歪道,鬼魂要是敢来、马拉申科就敢亲手拿着锤子镰刀把狗日的给干翻,最后再用122炮一炮抹到连渣都不剩,就这么彻底。
距离旅部最近的炊事点是坦克二营的,马拉申科出门也没寻思太多就领着瓦洛沙一块儿边聊天边走了过去,走在草地上不大一会儿就有食物的香气飘了过来。
“啊!这味道,好香啊,旅长同志!我闻出来了,是牛奶和麦片的香气!”
马拉申科刚一听这话还不大相信,心想着他娘的咋就你闻出来了,老子这鼻子就啥都闻不见?又他妈没感冒。
可等到哥俩真正来到炊事点跟前,俩眼都快瞪圆了的马拉申科这才不得不服,那野战厨房拖车的大锅里正在翻滚煮沸的东西,还真他娘的就是满满一锅热气腾腾的牛奶麦片粥。
“你鼻子咋这么灵?我刚才为什么就闻不见?”
“啊,这”
眼睛光顾着往锅里瞅的瓦洛沙少校一时间被问的答不上来,有点郁闷的马拉申科终归还是没再多说些什么,权当瓦洛沙的鼻子是真的比自己好使太多完事儿。
马拉申科和瓦洛沙这边好哥俩嘀嘀咕咕,掌勺熬粥的炊事兵大叔可就没这么淡定、瞬间来了兴致。
“哎,旅长同志!您怎么亲自来打饭了,我可以派人给您送过去,不用亲自过来。”
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马拉申科放眼望去之后立刻就冲着那位掌勺的胖大叔挥了挥手,全旅做饭做好吃的伊万大叔就是面前这位。
“有别的吃的吗?伊万大叔,比如说肉之类的?”
由于伊万大叔饭做得好吃不说、人也是个整天笑嘻嘻宛如弥勒佛一样的胖乎乎老好人,有小同志半夜饿的睡不着觉去找伊万大叔的话,多半还会给偷偷开小灶,再次也能从伊万大叔那里得到两块能饱腹入睡的黑面包、满意而归。
一来二去之下,坦克二营炊事班长伊万这老好人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年轻的战士们都很乐意把这位快和自己爸爸平辈的老好人班长叫做伊万大叔。
称呼交的多了反倒取代了名字,一些不晓得伊万大叔到底叫什么的其他营战士也跟着这么叫,反正简单方便,而伊万大叔这边也乐意大家这么称呼自己、显得亲切。
老实说,马拉申科也不晓得伊万大叔真名叫啥,因为实在是太长了,自己在报告上看过一次之后没过多久就给忘记了。只记得二营的后勤炊事上有个伊万大叔做饭好吃、还专程跑去蹭过几次饭,顺带和这位伊万大叔混个脸熟、方便以后弄点好吃的过来。
别的战士叫自己伊万大叔没问题、显得亲切,但旅长同志马拉申科也跟着大家一起这么叫自己,这一开始可是把伊万大叔吓得不轻,基本到了连呼使不得的程度。
但几次提醒劝说无果之后,马拉申科还是老样子不改、依旧一口一个“伊万大叔”地随便叫着
叫的多了,到最后连伊万大叔自己也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