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密旨中这句有争议的话造成的恶果,我们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说消灭四大家族的事情。
密旨下来了,但密旨只是定了一个框架,具体的内容却还需要各大门派与地方官府商讨。
我衡山派与衡阳官府一向交好,但此番商讨却也不是一帆风顺。
张知府对吕副掌门说:“大业皇帝的密旨,我们都看过了。在我们衡阳府的地界上,你们衡山派当然是唯一一个可以从我这里取得授权的门派,别的江湖势力,想都不用想。无论他们找了什么人来说情,我都不会答应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你若是不放心,我就要怪你不信任我了。”
吕副掌门说:“我当然是相信张知府的,我们衡山派对张知府是最信任不过的。”
张知府又对吕副掌门说:“那我也就把我的为难之处,直接告诉你好了。”
吕副掌门说:“请张知府明言。”
张知府说:“只怕是这次利益分配的结果,不能让你们衡山派完全满意了。”
吕副掌门说:“这一点,我们也有心理准备,若不能让大业皇帝觉得满意,只怕张知府要有麻烦。我们衡山派是极不愿意看到张知府有麻烦的。我们衡山派当然是通情达理的,愿意做出让步。”
张知府说:“我担心的却不只是大业皇帝是不是会觉得满意。”
吕副掌门说:“张知府担心的是什么?”
张知府说:“朝廷其实并不清楚四大家族的家底有多厚。最清楚四大家族究竟有多少产业,有多少特许经营证的是我们这些地方官员。四大家族为了规避一些税赋方面的律法规定,一些产业和特许经营证,并未登记在自己家族名下,而是登记在别人名下。这一点,我们这些地方官员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而朝廷就很难掌握得到。”
吕副掌门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我们就只按着登记的情况来给朝廷上报就行,至于那些没有登记在四大家族名下的产业和特许经营证,我们衡山派与张知府你自行处理不就好了吗?”
张知府说:“这当然是好。只可惜,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每个地方的地方官员想法并不一致。我虽然倾向于这样来处理,但还有许多别的知府比我更有责任心,比我在官途上更有追求,他们肯定是想在朝廷那里好好露露脸。这些知府肯定是不愿意这样来处理,或者是不愿意完全这样来处理,他们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肯定是要向朝廷报告说,自己还另外查明了有那些产业和特许经营者,虽然没有登记在四大家族名下,但实际上也是属于四大家族。”
吕副掌门说:“还有这样的知府?”
张知府说:“渭南的肖知府,岂不就是这样的知府?肖知府与我不同,朝廷背景深厚,年纪轻轻都当上了知府,肯定是还想接下来作一个知州,然后回到朝廷中央做一个尚书。肖知府与华山派的关系,也说不上是很融洽。肖知府这些年来,可是写过不少要对江湖门派和江湖人士严格管理的文章,甚至在文章中呼吁要取消对江湖门派以及江湖人士的各项特权待遇。”
吕副掌门皱着眉头说:“这么说来,这肖知府却是一个变法党了。”
张知府说:“让这件事情最为麻烦的却是,肖知府并不是什么铁杆的变法党,只是变法党中的一个投机者。”
吕副掌门说:“此话怎讲?”
张知府说:“肖知府会写这些文章,并不是因为他坚信变法党的主张是正确的,而是因为他揣摩了圣意,知道了大业皇帝更喜欢变法党的主张。正是因为他是这种投机者,在这次事件中,更是会投机行事,一定会更倾向于在朝廷表现自己的能力。”
吕副掌门说:“这下看来就有些麻烦了。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官道投机者,这些人不仅精明,而且野心极大,钱帛与功劳比起来,在他们面前毫无吸引力。”
张知府说:“是啊,那些铁杆的变法党也是认识许多,他们反倒是好打交道。虽然他们都讨厌江湖门派,但若是有足够的好处,他们也乐于与江湖门派做些交易。反倒是肖知府这一类的官道投机者,实在是难以沟通。你应该是明白我的难处了。”
吕副掌门说:“我明白了。若是这肖知府一意孤行,向朝廷报告说发现了有多少产业和特许经营证虽未登记在四大家族名下,但实际上是归四大家族所有,而张知府却一个未报,或报的数量与肖知府一比明显过少,张知府怕是要遇到不小的麻烦。”
张知府惨然一笑后说:“何止是要遇到不小的麻烦,怕是要遇到很大的麻烦,丢了官职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我在大业皇帝那里并不怎么受待见。”
吕副掌门说:“我们衡山派肯定不会让张知府为难的,我是更不会为难张知府。此事就由张知府你来定好了。”
张知府说:“我们却可以先不慌急着定下来。我们还可以等一等,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华山派。”
吕副掌门说:“不错,现在最着急的肯定是华山派。”
张知府说:“虽然这个肖知府是一个投机者,想要立功,但他也不见得就不贪财。华山派肯定会与肖知府好好商谈的。我估计最终肖知府可能会同意只向朝廷报告一部分自己的发现,而不会全部上报。你们只要与华山派保持好联系,从华山派那里得到他们与肖知府谈判的结果,我们就照此去办就好,只要我们不报的比他们明显少很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