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杜士昭冷声打断。
说完,目光又看向那两名小厮。
两名小厮对视一眼,只好如实交代,“那刑部大牢不是没有饭食,只是那刑部的饭食实在是不是人吃的”
话音未落,便听杜老夫人狠狠的拿禅杖往地面上杵了一下。
禅杖的声音与地面的碰击声,让众人顿时都住了口。
“实在是欺人太甚,咳咳”杜老夫人低声怒斥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咳。
大夫人紧忙走过去,扶着杜老夫人,温声劝慰道,“老夫人,您息怒,可千万注意您的身子。”
杜老夫人本就不喜大夫人,被大夫人这般假惺惺的一扶,随即就轻轻甩开,“我没事。”
杜士昭这厢已经吩咐了下人去请府上的大夫。
五姨娘的哭声依旧不减,杜士昭听的有些烦闷,只对一旁的下人吩咐,“来人,将五姨娘带下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房门半步。”
五姨娘本就被关在房中两日,未曾出过房门半步。
今日也是因为杜承逸出狱,大夫人开口求情,杜士昭这才松口让人将五姨娘放出来。
这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五姨娘再次被杜士昭软禁在房门。
“孩儿,我的孩儿,我苦命的孩儿啊”五姨娘被下人拖走,却依旧还在痛哭狼嚎。
一旁的几名小妾互视一眼,撇了撇嘴,只觉得五姨娘这个女人是真的蠢到极点。
有一名小妾见杜承逸身子有些颤抖,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很快,杜承逸的这一动作便被大家都发现了。
大夫人听说杜承逸几日几夜没吃东西,早已吩咐下人去厨房做些养胃的吃食。
眼下瞧见杜承逸这般模样,不由惊讶道,“逸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告诉母亲。”
那温声细语的样子瞧着就是一副慈母的做派。
可偏嘴里说着,身子却诚实的不愿靠近杜承逸半步,只远远的看着杜承逸,一脸的痛惜。
毕竟,杜承逸才从大牢出来,实在是太脏了。
杜士昭皱了皱眉,“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公子回屋洗漱。”
一旁的两名小厮听了,立刻叫了两人帮忙,将杜承逸扶回刚才的步撵上,朝杜承逸自个儿的院子走去。
待杜承逸离开,便听一名小妾小声的嘟囔道,“刑部大牢那种地方最是不干净,公子该不是中邪了”
一句话还未落音,便被杜士昭一个眼神横过来,那名小妾紧忙噤声,拿帕子捂着嘴,再不敢多说一句。
杜承逸那副样子,杜士昭自然不放心,又同老夫人和大夫人一道朝杜承逸的院子走去。
杜承逸进了沐浴房,两名小厮伺候着,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大夫已经在房里等候多时,待杜承逸被扶回塌上,大夫才上前把脉。
容娘小产还在坐小月子,不宜出房门。
可听说杜承逸回府了,还是强撑着身子朝这边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杜士昭见到容娘,语气并不好。
容娘压根儿不敢抬头看杜士昭的脸色,只扑通一声就朝杜士昭跪了下去,“奴婢担心逸郎,求相爷让奴婢伺候逸郎。”
大夫人眸光闪了闪,对杜士昭道,“这孩子有心,便让她留下吧。”
杜士昭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虽没答应,可也并未赶容娘走。
容娘知道相爷这是答应了,于是紧忙起身,在婢女的搀扶下,朝床榻的方向而去。
当容娘看到杜承逸瘦到脱相的模样时,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拼命的往下掉。
可即便是这样,容娘也只强行忍着,并未哭出声,只安静的守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大夫诊脉。
大夫诊断完,杜相立刻问道,“怎么样?”
大夫轻叹一声道,“公子脉象虚弱,又因怒火攻心,导致肝气不舒、气滞血瘀。不过也并无大碍,待老夫开个方子,好生调理个半月余,也便恢复了。”
杜士昭闻声,点了点头,示意大夫出去开方子。
杜老夫人坐在屋内,只念叨着,“真是作孽啊,我老杜家怎么就落到这般境地了”
杜士昭一听这话,眉心蹙得更紧了,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脸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