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了一眼杜相凝重的神情,也轻声开口道,“老爷,不若派人去顺天府打个招呼,直接让那边放人就是。”
大夫人相信,凭着相府的势力,那顺天府尹不敢不放人。
见杜相没说话,大夫人继续说道,“老爷您看,逸儿涉及的不过是一桩普通的纵火案而已。再说,又没任何人员伤亡。”
五姨娘一听大夫人这般一说,顿时跟着附和道,“老爷,大夫人说得对啊,凭着咱们相府的势力,那顺天府一定会给相爷面子的。”
一旁的杜老夫人始终皱着眉头,只垂着双目,手里握着佛珠,动作不停的数着佛珠。
杜相眉头紧皱,最终把心逸横,开口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探监。”
说完,又冷哼一声,“这个不孝子,怪只怪平日里日子过得太安逸,这回,让他在牢里吃些苦头也好。”
五姨娘一听杜相不打算救人,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老爷啊,您可不能这样啊,逸儿自幼没吃过苦头,那顺天府大牢可不是人待的”
不待五姨娘口中的话说完,便听杜相冷呵一声,“来人,将五姨娘带回房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一声令下,立刻就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架着五姨娘就要往外走。
五姨娘被这状况吓得连连尖叫,一边被府上的婆子架着走,一面大喊道,“老爷,逸儿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他可是杜家的唯一的香火啊”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声音远了,再也听不见。
五姨娘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那杜家唯一的香火几个字,直接又敏感的窜进了杜士昭和杜老夫人的耳中。
杜老夫人只觉得闹心,手中数着佛珠的动作也跟着加快。
杜士昭眉头皱的简直能夹死几只苍蝇,他朝大夫人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事实上,杜士昭并非狠心,不愿救杜承逸出来。
他只是觉得,或许,就着这次的事情,让杜承逸能够吃一堑,长一智,能够从这件事情当中吸取教训。
毕竟,他膝下子嗣不多,便是加上九姨娘肚子里怀着的那一个,也才两个儿子。
杜士昭认为,儿子再多,若一个两个都不争气,不出息,那也是百搭。
如今,杜承逸已经被他那个大夫人给养歪了是事实。
之前,杜士昭还想着靠那个叫容娘的女子,能慢慢的,循序渐进的将自己的儿子扳回来,好好读书,学习上进。
可这才多少日子,一切又都回到原点。
不,是变本加厉了,直接将自己玩进大牢了。
照这个节奏下去,迟早会惹出滔天大祸。
当然,杜承逸此番作此决定,也因为多了一道底气。
因为九姨娘怀了身孕,还是个儿子。
那么,杜承逸便不再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以,也让他多了一道做这个决定的底气。
至于五姨娘,杜承逸这样的人从来就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让他做什么决定。
在杜承逸眼里,女人如衣服,他的后院儿里那么多女人,不缺哪一个。
而五姨娘之所以能活到如今,不仅因为他是杜承逸的生母,更多的是她人傻爱作。
这样的女人,留在后院儿,既不会对大夫人造成任何威胁,又能让她在杜承逸跟前多了一个筹码。
如此,大夫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顺天府。
顺天府府尹宋仁德,自打那一回被皇上连夜叫去接了长乐街的案子,宋仁德第二日就称病未上朝。
这一病,就躺在塌上半个月有余。
当然,为了证实他是真病这个消息,晋宣帝还特地派人来证实过此事。
直到证明宋仁德是真病了,皇上才将交给他的案子移交给了平南亲王。
这近两日,宋仁德的病情才有所好转。
不过,因为大病,人也的确消瘦了一大圈儿。
虽大病过程难熬,可宋仁德心里却很庆幸。
毕竟,苦肉计虽难演,但好歹既保住了性命又保住了乌纱帽。
至于他装病也瘦了一大圈儿,那是因为府里被人安插了探子,他便是装也要装得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