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胤知道在李若灵这里是说不通的,未免李若灵一会儿又要胡搅蛮缠,只找了借口,说出去看看陈大夫来了没有,之后转身出了房间。
“哥哥......”
李若灵望着自家哥哥离开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一转身,看向塌上的杨氏,“母亲,你说哥哥是不是被大姐姐迷惑了,怎么处处维护她。”
“哥哥好像是跟大姐姐很要好。”李若兰接了话头,“只平日里,也没见哥哥与大姐姐多走动啊。”
杨氏闻言,只合上双眼缓缓道,“你们不用管了,这事儿母亲心里有数。”
在杨氏心里,是极为反对自家儿子跟李若初那丫头走得那般近的。
只今日瞧着自家儿子与那丫头一头发丝蓬乱的样子,实在是令她无比糟心。
实在是杨氏对于这个儿子赋予了天大的期望,她又岂会让李若初那丫头将人给带歪了。
没多大一阵儿,李玄胤带着陈大夫进来了。
陈大夫为杨氏诊脉过后,只说杨氏的身子并无大碍,之后在杨氏的头部扎了针,又开了调理的方子,随之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李玄胤谢过陈大夫之后,让人付了诊金,又吩咐下人套了马车将陈大夫送回妙药堂。
待李玄胤再回到房间时,杨氏已经合上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李若兰和李若灵两姐妹也退了出来,只留怜月和惜花两个婢女在外间守着。
待兄妹几人出了房间,到了外院儿时,李若灵见自家哥哥要走,紧忙扯住了哥哥的衣袖,
“哥哥,你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玄胤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李若灵,轻叹一声,无可奈何道,“灵儿,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为何哥哥跟你说过很多遍,你总是听不进去呢,为何思想总是这般偏执呢。”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回房看书。”李玄胤无意跟李若灵多说,只拿开李若灵的拽着他衣袖的手,迈步离开了如意院儿。
被自家哥哥这般一说,李若灵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待回神,眼前哪里还有自家哥哥的影子。
再看看姐姐,姐姐也已经回了房,李若灵扯了扯胸前的两缕发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一跺脚也扭身回房了。
李若灵憋着一股子闷气,什么思想偏执,分明就是哥哥被那小贱人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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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杨氏缓缓睁开了双眼。
虽然头还晕着,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这阵子,杨氏总是睡得不好。
自打刘氏死后,杨氏只要一合上双眼,眼前就会出现刘氏的身影。
一旦睡着,便会梦到刘氏找她索命。
刘氏撑着身子起来,对外唤了怜月进屋。
怜月听到屋里刘氏的召唤,便进了里屋。
怜月见杨氏起身,紧忙上前拿了枕头放在杨氏背后给她靠着,这才缓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杨氏靠着靠枕,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随即对怜月吩咐道,“你去唤向嬷嬷进来。”
“是。”怜月领命出去了。
杨氏仰头,深深的叹息一声,心中思绪万千。
不多时,向嬷嬷便进了屋。
原本向嬷嬷在小厨房盯着下人熬药呢,得到杨氏的传唤,向嬷嬷这才匆匆的赶了过来。
“夫人,您怎么起来了。”向嬷嬷看了一眼杨氏略显苍白的脸色,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担忧尽显。
杨氏只道,“扶我起来。”
向嬷嬷上前,扶着杨氏起身坐在榻沿,又替杨氏穿好鞋。
杨氏在向嬷嬷的搀扶下,走向了卧房的一个内室,、之后在一个墙面柜驻足停下,随即伸手在柜子一角按下开关。
紧接着,墙面柜打开,柜子里,赫然立着一个灵牌。
牌位上赫然显示着---刘婉之灵位。
而牌位上的名字刘婉,正是宁昌侯府前不久自缢而亡的遭杨伯齐休妻的刘婉。
不错,自刘婉死后第二日,杨氏便命人在屋内给刘婉立了牌位。
因为杨氏知道,刘婉这样的境遇,即便是被娘家人安葬后,也是没有人立灵位的。
在天晋,女子被夫家休妻后,对前夫家而言,便是弃妇,而对娘家而言,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论在哪一方,祠堂都没了她的位置。
之所以杨氏会给刘婉立一个灵位,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赎罪罢了。
自刘婉死后,杨氏不仅给刘婉立了牌位,而且还在刘婉的灵位前表态,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唯一的儿子。
每一日,杨氏都会为刘婉点上一注清香。
这一次,也不例外。
向嬷嬷点了香递给杨氏,杨氏接过香对着刘氏的灵位拜了拜,向嬷嬷再次从杨氏手里接过香在灵位前插好,之后,便退在一旁。
杨氏上完香之后,依旧站在灵位跟前,她对着灵位笑了笑,“二嫂嫂,小妹又来看你了。”
“除了我,应该没人给你上香吧。”杨氏上前,伸手握住灵牌,伸手拿衣袖在灵牌上轻轻擦了擦,复又将灵牌放回原位。
“二嫂嫂,我知道你在怨我,可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的,你走到这一步,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你自己,若非你决然相逼,我又岂会出此下策。”
“实话跟你说吧,杀了你,我并不后悔,因为,没了你,这世上再没人能威胁我,这个秘密也将永远的埋藏在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