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色已经晚了,错过了宿处,要么就在野外选个地方露宿,这样却有被猛兽袭击,贼人偷袭的危险,要么便找一处人家借宿。
若是只有冉难渊几个武功高强的男子,自恃身强体壮,他还不会在意这点儿艰辛和危险,不至于为了区区宿处,去麻烦别人。然而此时有不会武功的文若虚随行,更有高玉柔和冉倩雪在侧,冉难渊便不得不考虑借宿了。
幸好,此地已经接近东京汴梁城,并非荒无人烟,更有冉家生意上的伙伴张员外在城外有庄园居住,冉难渊便决定还是前去叨扰一番,借个地方宿上一宿。
打定主意,冉难渊便领着众人,一路循着记忆向张员外的庄园行去。不过,行到半途,众人便发现了不对劲,一群江湖打扮的大汉,竟然从一条岔路策马冲了出来,慢慢朝着他们逐渐逼近。
冉难渊何等机警,发现了情形不对,便与高玉柔和上官青等人低语示警,众人策马疾行,便欲与这些大汉拉开距离。后面的那群江湖大汉,见冉难渊等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便也跟着策马追赶,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正当众人心中紧张,不停向后张望之际,后面那些汉子之中忽然有人喊道:
“大头领!前面好像就是张家的小姐,别让他们跑回张家去了!”
那个被叫做‘大头领’的,闻言急忙高声喊道:
“兄弟们,给我追!那些个家丁护院死活不计,只是切不可伤了张家小姐半根汗毛,否则休怪我钱通天定会将违令之人抽筋扒皮,让你们后悔做人!”
“驾!快追!”
“大头领放心,兄弟们这就将他们抓来!”
“兀那前面的张家小姐,咱家大头领发话了,你还不快快停下,束手就擒?!”
……
一时之间,冉难渊等人身后喊声震天,夜色之中不知有几十人在胡乱喊叫。冉难渊早就暗暗警惕,发觉不对之后,第一时间带着众人策马狂奔。听后面贼人喊叫,似乎是这伙儿强人将他们误认为了‘张家小姐’和家丁护院,然而冉难渊岂敢留下来解释清楚?万一这些贼人将错就错,或是不信他们解释,岂不糟糕?
纵然冉难渊等人全盛之时,也不敢说能够在混乱的夜幕厮杀之中护住冉倩雪周全,兼且他们一路上逃避郭药师大军的追杀,已经是人困马乏,几乎无力厮杀。所以,他们唯有暂避这些贼人的锋芒,再想办法计较。
当然一边儿逃命,冉难渊也试图解释,他提气放声,对后面高声叫道:
“各位江湖上的朋友,你们或许是弄错了,我们并非你们要找的‘张家’之人,我们一行人之中,连半个姓张的人都没有啊!你们许是误会了!”
然而果然如同冉难渊之前预料的那样,后面的强人根本不理会他的言语,依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向他们狂追。更有急躁的贼人,在后面拉弓射箭,想要扰乱他们逃走。幸好王镇关一直关注后方,将那些有威胁的箭矢射偏。
然而久守之下,必有所失,还是有箭矢突破了王镇关的关注,射伤了上官青臀部。上官青吃痛之下,惊声大叫一声,声音之大,让一追一逃的双方都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手中缰绳都不禁一松,几乎要停止追逃。
众人四处张望,并未发现其他不妥,然后他们就听见上官青带着哭腔叫道:
“彼苍者天!呜呼哀哉!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中箭啊?!上一次中箭已经让某家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这一次怎的又要拔箭疗伤啊?!”
众人:“……”
我当是多大的事情,还以为被护在中间的母女中箭了呢!你个大老爷们,既然习武,偶尔中个箭受个伤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区区一箭之伤,对我们都不足挂齿,怎么搞得中个箭比杀了你还要让你难受呢!
众人不再理会中箭哀嚎的上官青,又开始继续追逃。然而上官青霍然回头,对后面追杀过来的贼人横眉冷目,挥枪指向后面的强人,愤然吼道:
“尔等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某家是泥捏的不成吗?”
还别说,上官青这一声怒吼振聋发聩,让后面的贼人不由自主的都是一顿,马速一缓。然而那自称‘钱通天’的大头领,冷笑一声,叫道:
“怕什么怕?给我继续放箭,送他三五百箭,把他给本头领射成刺猬!”
“是!”
众贼闻言,顿时齐声应命,纷纷拉开弓弦,瞄准了上官青。还没等众贼放箭,上官青便浑身一激灵,拨转马头,手中马鞭都来不及拿,便用长枪狂抽马臀,飞也似的逃了,一边儿逃,一边儿口中叫道:
“只会放箭算什么英雄?待某家养好了伤,再教你们什么叫做江湖规矩!”
王镇关:“……”
不知怎的,总感觉上官青所说的‘只会放箭算什么英雄’像在说自己。
至于冉难渊,也颇感汗颜。刚刚他还想飞马去救上官青,免得他孤身涉险,不料上官青怂的飞快,让冉难渊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自己冲进贼人的包围。
幸好上官青逃的快,冉难渊也及时撤走,只是瞬间功夫,他们后方地上铮铮铮的插了一片的箭羽,让他们后怕不已。刚刚若是他们二人逃得慢了,怕是就真的像是钱通天所说的那样,被箭雨给射成刺猬了。
王镇关急忙拉弓如满月,飞速射出三箭,将后方当先的三骑射翻。这三骑的贼人惨叫倒地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