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凌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依然有几颗星子挂在天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邪小七叫醒了老酋长带领几个奴隶出了寨子,沿着崖底崎岖不平的土路爬到岩壁边上。这边是悬崖,那边是深涧,狭道上满是崎岖的青石,明滑如镜,苍苔盈寸。

虽然没上过战场,星象占卜、医毒药理、战策兵书、文武韬略……林林总总一应俱全,邪小七略有涉猎。

根据《原野战争》记载,早在几百年的荒原纪曾爆发过奴隶与狼族大军的战争。最终的结果却很令人意外,缺衣少穿的奴隶部落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山石耸立,林木茂密,野生动物出没。这种天然的恶劣环境恰使其不易被敌方攻破。并且奴隶利用野生藤蔓制作的简易机括,给那些装备精良的狼族骑士制照了很多的麻烦。

邪小七在地上用树枝画了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草图,然后让老酋长指挥几个精壮的奴隶用柴刀砍下几十根手指粗细的藤蔓,拧成麻花状,用细柳条一道一道的箍住削得锋利的树枝,相互缠绕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藏在密林深处。

太阳出来的时候,官道上一阵马蹄声响,蹄声急骤,疾驰而来。

几十匹烈马嘶鸣着,急停于进寨子的土路前,掀起陈陈黄烟。

为首一匹黑斑烈马之上,端坐一剽悍短髯大汉,虎背熊腰,身背一口金丝大环钢刀。面目狰狞,大声喊道:“寨子里的老酋长听好了,我是二老爷番江海,如今这些部落就你们寨子没交猎贡了。如果今儿再不交,我回去也无法交待。兄弟们也不打算走了。就守在寨口,你们啥时候交上猎贡,我们啥时候走。”

“是昂老爷的人吧?我们先不要出去,就敷衍他好了,引蛇出洞。”邪小七伏在草丛中,低声道。

“二老爷,昨天晚上我侄子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鲁莽的年轻人。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多的猎贡,这几日天气潮湿,猎物少的可怜。您就行行好,再宽限几天吧。”老酋长在一簇野草里端坐着。不远处的松柏,那一团一团收拢的墨绿色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在黄褐色的大地衬托中,象是一簇冲天而起的狼烟,似乎是在警示着什么。

番江海警觉的策马兜了两圈,仰头眯眼望着密林,沉默了一会,转声对身边的骑士耳语了几句什么,然后那个骑士飞快的策马杨鞭,一会就消失在满天的烟尘里。

难道被他发现了?邪小七心里一紧,看得出这个番江海虽然长相鲁莽心思却很缜密,不定又出什么鬼点子?

邪小七朝老酋长那边靠了靠,商议不管用何方法一定引他们进入寨子。

“要不这样吧二老爷,我们寨子还有些去年存的虎皮子,你先拿去交差。等我们打了猎物再赎回来。”老酋长说到最后三个字,格外地把语调提高起来,就在这高的语调里,自有一种祈求的意味。

“哦,是这样吗?”狡猾的番江海看着林子缝隙出透过的光柱,打在老酋长的身上头顶就像度了层金边。不知怎的,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感觉沉重而绝望,他强迫自己装作没察觉那种阴暗不祥的气氛。

“老酋长,你们几个带头领路。我们跟在后面。”番江海注意到了老酋长身边的邪小七脸上虽也涂满了油彩,身上裹着兽皮,可就觉得哪不对劲。几个奴隶在老酋长的身边缓缓走着,只有这个少年的步伐轻灵得像只豹子。对于老酋长侄子一说并没有理由怀疑,因为老酋长本身不是奴隶部落里的人,只是个正经生意人,后来被人栽赃陷害,才逃了出来。依靠智慧的大脑成了奴隶部落的领袖。

邪小七跟在老酋长的身后,总感觉脑后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令他头皮有些发麻。他知道那个魁梧的番江海,就在他身后距离不过一丈,这可不是安全的距离。即使藤蔓制作的简易机括能够发动,这几个武士的长刀也会将自己与那几个奴隶的脑袋削掉。就快要达机括的位置,邪小七只要跃身拉动树桠上垂下来的一根藤蔓,那张大网就会落下来,不过这很冒险。

距离这么近,万一机会把握不当,有可能全盘皆输。

邪小七正寻思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大喊:“不好,有埋伏。”

就在转头的一瞬间,一柄冰凉的钢刀架在脖子上,百炼精钢的温度瞬间让他的皮肤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冰凉的感觉直通到心底。

“你是老酋长的亲戚?,听说昨天还伤了我兄弟,胆子不小,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昂老爷是什么人?。”番江海跨在马上,鼓着铜铃似的大眼瞪着邪小七

“光天化日之下,王法何在?”邪小七愤愤道。

“小子,这地方不姓官,姓昂,昂老爷就是王,就是法?”

邪小七的脖子上已有一道红色的印记,那把刀显然加了力度。可他不躲不闪仰头与那番江海对峙着。

“小孩不懂事,二老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他吧。”老酋长与几个奴隶听到身后的动静,都转身折了回来,他看见番江海一双目中突然爆出了两道冷芒,紧盯在邪小七的面上,万分骇人。赶紧过来求请。

白云在天际游弋,不知道什么时候遮住了太阳,将万缕金线隐藏在厚厚的云朵后方,林子的光芒立时被隐去了一半。没看见眼前的少年有什么动作,却惊觉脑后一陈冷风袭来,番江海赶紧举刀格档,就听邪小七大喊:“老酋长,赶紧跑,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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