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看着文逸的模样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这是那样爱酒的一个人,最好的就是六合城的酒,每次眯眯眼喝上一口,也是可以舒心一整天的,下午在榻上哼着小曲看着书。
“这第二杯酒水既然是地藏之水,这样干涩凛冽的味道就是到了中年的时候,就是像你祖父这个年纪,也是人生最艰难的时候,进入官场之后不比你做少家主,少家主只是府内的事情,而身为一国的丞相,你祖父与我都有许多的心得体会,人生执政的几十年是最为艰辛了,这一辈子就算耗去了大半辈子了。”文逸说到这里忍不住有许多感慨,看着与自己在朝为官的同伴一一离开,仍旧坚守在第一阵线的自己免不了有许多落寞“像我没事就喜欢跑跑马,喝上一壶小酒,与老友下棋过过几招就算是忙里偷闲了。”
文逸的目光打量着徐锦“姑娘家的做丞相,我听说二十三代的家主徐鹧做的就极好,尤其你还有生育的周期,唉,路还长着呢,这一生也还长着呢。”文逸的目光从徐锦的身上移到了徐行的身上“过来人有没有什么话对小锦说说的?”
“其实该说的伯父您都说过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感觉是重复了的。只不过,这人生也就像酒一样,历经时间的发酵,才最是醇香浓厚。”徐行简简单单说了句,也就作罢了“还是伯父您继续说吧。”徐行一瞬间似乎也想到了当年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文逸也给自己办过这样的仪式。当时的文逸对自己也是期望很高,尤其是自己的才华极为出众,本就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文逸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在提醒自己?徐行开始琢磨着这其中的意思了。
“嗯,那也就这么多。”文逸作了结,徐锦就磕了头。跟着梓棉端了蜂蜜水,徐行一时之间走了神,还是文逸咳咳两声让徐行回了神,高呼“第三杯,自然之水。”徐锦伸直了手交递给文逸,文逸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然后偷偷戳了戳梓棉“小姑娘,能再给老夫倒一杯酒吗?”晕晕乎乎的喝了几杯,文逸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梓棉小呵呵的跟着回答“是,您且稍等。”梓棉放下杯盏,就去取酒。文逸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甜甜蜜蜜的?其实并不是,你现在的年纪就是最好的,姑娘家的如今就是如花的年纪,一颦一笑就足够甜美了。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吧,小锦。”
徐锦听文逸的意思,似乎是现在的生活并不够安逸,让自己满意,言语之间带着些许迟疑,可是还是宽慰着徐锦。
梓棉更是直接将酒壶端了回来,递给文逸“老丞相,您请用。”酒杯里斟满了酒水,满满当当的被文逸接过去,文逸端着酒杯对着徐锦道“磕完头就礼成了,别跪着了,地上凉。旁边的丫头也起来吧。”文逸到底还是心疼徐锦这样的姑娘家的。
徐锦叩首之后,徐行道“礼成。”梓棉转身扶着徐锦起来,文逸摆摆手“去吧去吧,带着她去别处转转吧,别在我这个糟老头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文逸在礼成的那一瞬间松懈下来了,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笑容就像是个鹤发童颜的老小孩,然后坐了回去,又和同一张桌子上的宾客们闲聊天。
徐行就带着徐锦一一转了转,又介绍了三五人,之后徐行带着徐锦一一敬酒就回到主桌去了。徐锦忙着腰都酸了,乘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带着梓棉在树边揉了揉腰,然后悄悄吩咐着“等会儿你去请荀夫人到西苑,我得歇歇。”
一想到日暮时分才是正场子,还有仪式要举行,徐锦就觉得脑子疼,这样的场合都是前辈,不是跪着就是站着,如果不是徐林之前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怕是整个人早就绷不住了。
“那您赶紧回去歇歇,我这就去请荀夫人。”梓棉帮徐锦揉揉腰,捏捏肩膀,今日一天忙下来的确不容易,方才徐行回主桌的时候,徐锦与梓棉都看了过去,没看到郭静与徐思水,整个徐府的领头人物都忙的热火朝天的。
徐锦长长舒了口气,沿着长廊往西苑走去,整个人还是端庄的模样,与来往的夫人寒暄几句。梓棉往反方向,看到方才荀夫人身后的侍女,用手掩耳“我家少家主有请荀夫人到屋里叙叙旧。”两人对上眼之后,侍女便到荀瑾书身边低声两句,荀瑾书站起身来对着桌子边上的一众人解释着“我去去就回,各位先用。”
转身之后,梓棉引着路“夫人请。”这一路上都不敢松懈,荀瑾书也观望着整个徐府的布置,书香气息扑面而来,不过与书香气息对抗的是,摆放在庭院里的灵石也有剑与弓的形状,与隔窗、书简的对比极为强烈。
“徐府是什么时候建成的?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竹子的粗壮、古柏的沧桑无不宣告着这个家的历史感,这是荀瑾书很少能在东虞看到的,因为战争不断带来的破坏,整个东虞保存下来的古迹并不多。
梓棉认真思考着,眼睛不停在转才回答“嗯,听说是第一代家主过来就建成了,算着过来也有三百年了,南楚南颐一路交替过来似乎没有多大的破坏,只不过一直在扩建,后来到了第十代家主之后就不再扩建了,说是现在徐府的大小足够容纳掌权的一支了,应该多留些地给别的人家使用。”这些还是梓棉听梓寒说的,梓寒能耐得住性子同徐锦一起看看书籍,不然今日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梓棉倒会觉得自己很尴尬。
“原来如此,还不知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