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的将军,我是对面的船上的使节,请禀告你方主将,有要事相商。”金无恙扯着嗓子对着对方喊道。
“前方来人听着,我方李将军着你等相见,请勿携带武器。”对面一个大汉回应道。
“将军,非我等不信任你家主将,只是如今我连贵部是谁所属都不知晓,不敢以身犯险,还望将军禀告。”金无恙考虑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这个胆子。
对面军营里过了好一会儿,大汉终于回到阵前:“前方来人,我家将军准许尔等入营。”大汉一阵小跑到众人跟前,金无恙看他头巾裹发,并未剃头,不禁放心了几分,对方不是清军,不需要太担心了。
六人跟随小校进了民勇所在的寨门,李元胤现在就驻扎在里面,通往主营的路上一众手持钢刀的武士分列道路两侧,对几人怒目圆瞪,小笠原和几个武士也不甘示弱,虽然个子矮,依然手握在刀把上,怒视两侧的武士。
“李将军有请来使。”小校进了一小院,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金无恙跟随着小校进了院内,两个威武军士将金无恙和随从们格挡在小门外,只见一中年男人正坐在院中央。他身着铁甲,头盔放在一侧,发髻有些凌乱,脸上也有些疲色,但是仍威武不减。
金无恙抱拳作了个揖,“李将军威武,外臣自南方澳洲来,不知将军所属何部,所隶何人?”
李元胤听完不禁笑了笑,“你这外夷,我还没问你从何而来,你到问起我来,实在是不知礼数。”南阳伯见来使髡首异服,心下只道是南方外夷。
“李将军这话就错了,我等不是外夷,乃是正宗华夏苗裔,先祖是崖山避难海外的宋人,心系故国,故此归国一睹河山,以聊我等思乡之情。”金无恙来之前委员会已经套好了口径。
“崖山后人?那尔等为何剃发髡首,倒学那鞑子去了。又为何和这红毛鬼、倭寇厮混一起?此次恐怕不是归乡这么简单吧,尔等明盔亮甲,登我大明国土,意欲何为啊?”李元胤拍了一下椅子,金无恙顿时被吓得一抖,尸山血海里爬过来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将军!”金无恙向前一步,“将军忠于大明,我等宋人后裔亦忠于中国,现在宋帝已亡,我等自然是唯大明皇帝马首是瞻。”
“哦?这么说来,你们是来投效的咯?”李元胤心下活络了起来,这五六百人看起来兵强马壮,又有坚船利炮,如果能降服,不啻于一强力奥援。
“将军,我等在海外已生活数百年,夷夏杂处,民风已然与中华有异,况且距离中州数千里之遥,愿仿朝鲜、琉球故事。此次神州蒙难,特此着人助战。”金无恙肯定不可能承认委员会要投靠明廷,说硬气的话又于任务无益,便说了这么句模棱两可的话。
李元胤心中不禁失望了几分,不过有总比没得好,便答应将他们引荐给永历皇帝,不过现在追兵咬得十分紧急,自己一个人很难扛过去,既然这帮人要帮大明,在哪儿不是帮,先留下来扛一阵子再说,当下便告知金无恙,皇帝驻跸南宁,等他这边处理完军务,自然会带众人去接见。
金无恙带着口信回到船上复命去了,众人不知有诈,岂不知已经中了李元胤的圈套,李元胤答应了金无恙后倒也不食言,大大方方地划了一块驻地给四个连的士兵以及荷兰人的使节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