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洋悄悄说道,“蔡兄,小弟正是为此事而来,鞑子占据了舟山,如今鲁监国有难,想来请澳镇出山。”
“我们厅里说,外边人多嘴杂。”蔡翀四处看了看,然后快速将孔尚洋引入后院,“孔大人,如今鲁监国是个什么情况?”
“唉……”孔尚洋叹了口气,“世事多艰…去年年底舟山失守了,正月里鲁王殿下带领余部退到了海坛岛,但是这里已经是国姓爷的地盘,国姓爷虽然名义上接纳了鲁王,但是暗地里分化瓦解鲁王部众,如今殿下成了寓公,抗清大业举步维艰啊。”
蔡翀无关痛痒地安慰了一番,只是脸上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孔尚洋自然看得出来,“蔡兄,不知能否帮我当一次掮客,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蔡翀摇了摇手,“孔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抗击鞑虏是各藩义务,如果能促成此事,我就是把自己家产搭进去也没事,关键是……”他欲言又止。
“蔡兄但说无妨。”
蔡翀一摊手,“澳藩已经拜永历帝为正朔,鲁王殿下至今未上表朝廷,澳镇就算想帮也帮不成啊,这让其他诸侯如何作想?”
孔尚洋连忙拱手,“蔡兄,此事不成问题,就在我出发的那几日,殿下正在给皇上上表,准备放弃监国名义。”
“可是我大明宗室不带兵,不干政,就算鲁王殿下上表了又如何?难道澳镇打算打破祖制吗?”蔡翀还是摇了摇头,孔尚洋失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不禁就流了下来,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光复天下跟着鲁王出生入死,如今真的没救了,自己还图什么念想呢?
蔡翀见孔尚洋哭得伤心,又于心不忍,只得劝道,“孔兄,如果你是为了抗清大业而来,我倒是有法子帮你说动澳藩,但是要是为鲁王殿下而来,我自己也羞地难开这个口。”
“此话怎讲?”孔尚洋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今既然鲁王殿下已经自去监国,就不应当再有建功立业的非分之想了,在国姓爷,或者皇上身边当个寓公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是你等原来鲁王人马,在国姓爷那边肯定是被排挤的对象,想要再投入抗清大业就难了。”
“正是如此。”
“孔兄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蔡翀抓住孔尚洋的手,“你们原班人马自建军镇,然后再找澳藩援助。”
“蔡兄这是建议咱们投靠澳镇?”孔尚洋脑子立马转了过来,“可这跟投靠国姓爷有什么区别,事事不能自己做主,真没意思。”
蔡翀笑了笑,“孔兄,这就是你不了解澳镇了,澳镇孤悬海外,人民少寡,在大陆根基不稳,他这时候最缺人啊,只要有投靠的,哪个不得重用?现如今澳镇的马蛟麟大人,原来是绿营降将,照样官运亨通,何况你们带人带地投靠?”
孔尚洋听着蔡翀的话自然心里痒痒,“你容我考虑会儿。”
蔡翀自己捧了杯热茶,在亭子里自饮自酌,看孔尚洋内心焦灼的样子,也是一大趣事。
“孔大人,樱花开了呀,再不折,可就要谢了。”
孔尚洋哪能不知道他话里有话,“蔡兄,投靠澳镇,澳镇能否保证我人员自主?能否保鲁王殿下平安富贵?只要这两点没问题,我就有信心能说服其他的兄弟。”
“第一点我无法保证,这个不管你去哪个藩镇估计都没人敢跟你打包票,但是澳洲人唯才是用,只要有真本事,哪有雪藏的道理,第二点我跟你这么说吧,鲁王殿下要是愿意去澳洲当寓公,可要比国姓爷那里好太多,既远离了中原纷争,澳藩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比宫里强?我就是年纪大了,也准备去澳藩养老的。”
孔尚洋见这话说得实在,当下便答应回去说服剩下来的几个将领,不过来都已经来了,不见正主怎么可能就放弃,况且这只是蔡翀的保证,正主还没发话呢。
“孔兄不必担心,有你这番表态,我跟张大人也有得说,一定会帮你们争取最好的结果。”蔡翀心道如果能说服鲁王人马投靠澳洲,那也是大功一件,两头讨好的事谁不愿意做呢?
“孔兄先在府上盘桓两日,张大人受岛津光久之邀,准备去鹿儿岛一趟,最多二十来天,事情就这么定,如何?”
“最好不过了,我这里先替鲁王殿下谢过了。”
送走了孔尚洋,蔡翀文思泉涌,当即在凉亭里写了两份文书,一份给尚质,一份是给张明启的,作为对澳衙门总理官,他受两头领导,处于公心,此事也得先让自己王上知道。
“蔡弥,把这份奏折立马送入宫内。”他把墨迹吹了吹,另一份他打算自己交给张明启。
“老爷,外边的轿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问现在是否去港里?”蔡弥把文书收下,提醒蔡翀不要错过出使鹿儿岛的唐船。
“现在就走,王上给岛津家的礼物都到了吗?”
“都在码头呢,现在就等大人您呢。”
蔡翀一路急急忙忙地赶到码头,距离出发时刻就差一个时辰了。
“张大人,刚刚给一件事耽搁了。”张明启正拿着望远镜观看屋良座森的美景,“无碍,你先等会儿,我跟谢将军正讨论要不要在屋良座森原址上重新建立一个新城堡,这地方太关键了。”
“但是重建的话,需要从外岛运石头,恐怕没几年时间建不完。”蔡翀怕琉球的财政支撑不住。
“你忘了在悉尼看到的岸防设施了吗,蔡大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