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怎么这么恶心”潘学忠用衣服捂住自己的口鼻,然而他的衣服上也全部是鲸鱼油跟血渍,“我的妈,咱们现在简直就是在油锅地狱啊。”
“这两天你就别想着洗澡换衣服了,等鱼炼完油后,咱们直接把衣服扔了,跳海里好好洗洗。”陈规用两块棉球堵住自己的鼻孔,然而炼油的齁味儿仿佛直接糊在气管里一样,让空气粘腻地不像话。
“肉不要了,赶紧炼完咱们赶紧走,这太折磨人了,我下次再也不想参加这种比赛了。”
潘学忠自己的船长室根本不敢进,本来以为捕鲸是个刺激的英雄之旅,没想到弄得这么狼狈。不过虽然大家怨气连天,但是收获并没有辜负众人,这条抹香鲸一共炼出了两千三百多加仑,差不多八千斤鲸油,这还没包括原来五百加仑的高级鲸脑油,后来水手们在分割尸体的时候,又在它肠子里找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龙涎香,这玩意儿是做高级香水的原材料,往往比等重的黄金还贵。
在三班倒的情况下,炼完这头抹香鲸都花去了三天时间,潘学忠刚刚用肥皂洗完头发,干燥的海风吹拂过他白色的衬衫哗哗作响,他从来没觉得天气是这么可爱,水手们手里拿着抹布拖把,粘着肥皂水擦着甲板,鲸油已经装桶密封,现在都放在船底,那么一头庞然巨兽已经沉到了海底,即将完成它在自然界最后的使命。
“船长,我们还继续在这一带捕鲸吗?”张铁蛋问道。
“不了,我们的所有木桶全部用完了,船舱里也放不下,那些小须鲸,逆戟鲸身上也没有几两油,不划算,我们现在去新西兰吧。”潘学忠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远处的海面已经有了冰山,如果再继续前进的话,很可能就会进入南极海域。
“这……如果去了新西兰,我们会不会耽误回去的时间,超过春节的话,我们就失败了。”
“铁蛋,其实输赢都无所谓,而且海军司令徐致远也在比赛,咱们真不知趣去拿这个冠军?你就赌他不是个小人?”潘学忠笑了笑,“那些输赢根本没有意义,如果我们发现新西兰,这点输赢又算什么。”
“好吧,既然你想这么干,那我就不多说了。”张铁蛋打了右满舵,“悉尼号”朝西南方驶去,盛行西风带的洋面风急浪高,众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到达了新西兰北岛附近。
“前边就是奥克兰,如果我们想要在此建立据点的话,奥克兰是最佳选择,这里港口水文条件十分优越,而且平原比较多,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毛利人的侵扰。”陈规合上地图,“可是咱们这次船舱里都带着鲸油,根本没有建设物资,就算发现了新西兰,建立据点只能等以后了。”
“我们就不能雇佣新西兰毛利人帮我们修建吗?”基登问道,他由于出色的表现,被潘学忠提拔为副水手长。
“不行,毛利人是食人生番,他们不攻击咱们就是万幸了。”潘学忠摇了摇头。
“铛铛铛!”忽然甲板上警铃大作,“什么事,你们快去看看。”陈规将脑袋伸到窗外,只见瞭望台上挂了一面红旗,“卧槽,这里哪来的敌袭警告”他赶忙戴了头盔跑了出去。
海军陆战队员们一个个有序地从武器储藏间里取出qiang支,炮手们将炮窗打开,炉子生火,随时准备装填炮击。
“敌舰在哪里?”陈规抬头问道。
“水手长大人,就在海岸边,我现在还无法识别敌舰信息,请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瞭望员答道。陈规自己不放心,又亲自登上了瞭望台,用他自己的现代望远镜看了看目标,果然是一艘三桅帆船,看起来有点像盖伦,这就有点不妙了,自己船上的火力是不如对方的,如果在这片海域有人想做黑活儿,现在根本逃不掉。而且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悉尼号”正在上帆。
“完了……我们这次可能玩大了!”陈规赶忙爬下瞭望台跟潘学忠汇报道。
潘学忠脑门上也是冷汗直流,“不对呀,塔斯曼来了一次就走了,还有谁来过?荷兰人无所谓,西班牙葡萄牙人也来过?咱们赶紧上满帆跑吧。”
陈规一阵无语,他本来还以为船长有什么好主意呢。“也行,我们的帆具在莫迪亚洛克改造过,他们不一定追的上我们。”
“悉尼号”饶了一个大圈,准备原路返回,一直到太阳快落入海平面,都没有甩掉后面的追击者,“不对啊,对方的船速怎么也这么快!”潘船长浑身发冷,不仅仅因为这里纬度高的原因,如果一直甩不掉,一场恶战避免不了了。
“瞭望台又有新信号了!”陈规听到外边有铜哨的声音,他连忙跑到门外,在最后一丝晚霞的余光中,红旗降了下来,换上了一面绿旗,“危险解除?”
“咋回事啊!对面的是荷兰人吗?”陈规用电子扩音喇叭问道。
“不是荷兰人,对面挂的是莫迪亚洛克的国旗,这里应该是他们的地盘。”瞭望台上的观察员同样也用扩音喇叭回应道。
“赶紧降帆,反正逃也逃不掉了。”陈规对水手们喊道,“武装人员不准放松紧惕,全部给我子弹上膛,刺刀上qiang,明白了吗?”
“明白!”所有人齐声答道,虽然莫迪亚洛克人是盟友,但这时候谁也不敢托大,就是在这边被他们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