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里是所有主的子民的庇护所,而不只是荷兰人的。”小个子日本人有些不悦,莎莉山就在倭子岗跟红毛营之间,确实不能只算荷兰人的教堂。
“不好意思,我想找特罗普神父,我是他船上的助手维米尔。”
日本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进来吧,特罗普神父在子午街,他今天不回来,不过你今晚可以住在这边。”
“太感谢了”
杉浦太郎领着维米尔穿过教堂大厅,教堂里边点满了悉尼出产的白色蜡烛。维米尔嗅了嗅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是蜡烛的味道,这些中国人将名贵的香料加在蜡烛里,闻起来能使人安静。”
“那一定很贵吧?”维米尔走到一根蜡烛前仔细闻了闻,好像是檀香的味道
“要比普通蜡烛贵一点,但是价格也不是不可接受,常胜制药厂的香物在市场上最受欢迎,那些东印度公司的商人都把订单排到半年之后了。”
“哝,这是你的房间,接下来还在教堂工作吗?”杉浦太郎问道。
“不,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教育院的陈总制聘请我去画画,我只想暂住几天,当然,我本质是个商人,最近想去市场上看一看。”他将行李包扔到地板上,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杉浦太郎脸上一脸不屑,总制这种级别的人物是普通人能见就见的吗?况且他这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新难民,“昨天统摄大人刚刚请我吃过饭呢,好吧,年轻人,你今天太累了,好好睡个觉吧,我明天带你去市场,那里有很多新奇玩意儿。”
“杉浦,问你个事,你知道特罗普神父带过来的那些孩子们去哪里了吗?”维米尔最近一直有这样的疑问,自从进入难民营,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孩子了。
“特罗普神父正是为这事在忙呢,那些孩子住在另外一个难民营,或许可以说是个封闭式学校,教会想争取在学校里开设神学课,但是中国人不答应,这些孩子从小就在教会学校学习,忽然离开主的怀抱,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度过。”杉浦太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不过他们接受的绝对是最棒的教育,欧洲的贵族也不过如此。”
维米尔在船上收了几个学生,他想找个时间去孩子们的学校看一看,督促他们加紧练习,手上的功夫可不能浪费了。送走了杉浦太郎,维米尔收拾了下房间,一夜无话,悉尼的高温并没有让他睡个舒服觉。
“你身边得带足了钱,其他什么都不用带了。”第二天一大早杉浦太郎就已经架好了马车,“我们先去东市吃早饭,吃完早饭再逛,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本来想买卖丝绸,但是这里人说,澳洲不是中国本土,并不产丝绸。”
“买丝绸得去大明湖州地区,不过这里的红色跟黄色布料很有名,你可以去看看这个,各国商人都喜欢贩卖这种布料,尤其去印度,可以赚一大笔钱。”
“可是威尼斯人也有红色布料,而且价格很便宜。”维米尔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这不一样,澳洲的中国红比威尼斯红鲜艳很多,而且不容易掉色,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杉浦太郎很难跟他解释,可惜教堂不喜欢红色,要是在中国人的寺庙里,到处可以看到这种新布料。
两人不再多话,坐上马车后直奔东市,时间才刚刚指向清晨六点,但是市场上已经人潮涌动了,这里绝对是整个悉尼最繁华的区域,除了自己的人民,各国商人们也喜欢聚集在这里,有些甚至直接租了铺子,在这边开起了货物代理商馆。
“王老头,一个停车位。”杉浦太郎朝一个跛子喊到,这跛子是市场里的车位管理员,一辆二人马车一个上午收费三分钱,价格不便宜了。
拴好马车后,维米尔跟杉浦太郎钻进人群,“等会儿我们去李记铺子,他们家的豆浆油条、蟹黄包子是整个悉尼最好吃的,每天只定量买卖,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老板来十个包子,两大碗豆浆!六个打包。”杉浦别看个子小,胃口倒挺大。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布行离这里不远,他们里边红布跟绿布销量最好,还有一种极品紫色丝绸,整个中国只此一家,不过很难抢到就是了,每个月店里定量放出十匹,你得去排队抽号,抽到了才能现场抓阄,啊呀,你知道吗,只要抽到,你现场立马转手,价格直接翻十倍……而且这种紫色丝绸是真的值这么多钱,运到国外去,价格可以翻五十倍。”
维米尔眼睛都听直了,“这个月什么时候可以抢?”
“每个月24号登记,到时候我教你。”杉浦太郎呼噜一声把碗里的豆浆全部喝完,伸手去拿第三个包子。
“嗝……,布行旁边有一家常胜药厂的直营店,里边有各种香水,尽管价格也不便宜,但是已经很划算了,在日本,至少要等量的银子才能换的到。”
“药店为什么生产香水?”维米尔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边就这么卖的,对了,常胜制药厂的药也能赚钱,藿香正气液,行军散,柴胡冲剂,这些普通非管制药关键时候能救命,听乡下的老头说,有人死了挺尸两天,被许医生灌了两瓶霍香正气液后又活了!”
“这肯定是上帝的奇迹。”维米尔是不相信这种鬼话的。
杉浦太郎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