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病房门口人声鼎沸,大家或行色匆匆、或面如死灰,只席地而坐,挤在一处,哪还顾及什么脸面。
阿部换上护士服准备上夜班。
江城市人民医院的、b、c、d四区,阿部就是a区的男护士,恰好负责车祸送来的明鉴和青山两人。
虽然都伤的不轻,但明鉴的病情显然更加棘手。
因为他不仅伤的重,而且血型特殊,是rb型血,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熊猫血。
血库里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储备量,明鉴随时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也因此明鉴的爸妈病危通知书都签了好几回,二人在屋外早已泣不成声。
“……”
“怎么办啊,不知道这血还能不能接上……”
阿部身着绿色护士服,戴着胶皮手套,在病床旁来回踱步,心里犹豫不决。
明鉴的药一点完,床旁监护便响个不停,仿佛就是催着阿部去治疗室配药。
“不行,我还是不能这样袖手旁观!”
阿部纠结不已,虽说在icu待了这些年,早就见惯了生死,但他还是狠不下心,尤其在患者还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时候。
治疗室里空无一人,看来大家现在都在负责自己的病人。
阿部遵医嘱配好药后,又用20的红色池水混入其中,药液微红。
车祸后明鉴脸色苍白,呈明显的急性面容,眼睛似闭非闭,动作也都是无意识的。
“……”
明鉴呼吸渐轻,眼睛微微睁开,虽然还是不那么清醒,却也慢慢明白自己的处境。
“怎么把我的手手和脚脚绑着呢?”
明鉴觉得身上有些痒,迷迷糊糊中正想抓掉贴在身上的管道、电极片呢,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约束成一个大字型。
“动不了耶!不过这个红色的药真好看!”
明鉴活动受限,现下也只能四处张望,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这么高大上的病房呢!
“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住在这里一定要花很多钱钱的!”
在别的孩子对金钱还没有概念的时候,明鉴便跟着父母在菜市场里身经百战。
各种讨价还价让他早早地明白生活的艰辛,想要的小玩具从来不会开口。
“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啊!”
阿部正打算给小明鉴换退热贴,意外发现脸色红润的他正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小明鉴摇了摇头,还吸着氧呢,看不清脸色的变化。
“不疼了是不是!你别怕啊!过不了多久啊你就可以出院了,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明鉴最勇敢了对不对!”
阿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话竟会这么温柔,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吧,毕竟明鉴他还是自己与和美的后人啊!
“是我不好,我闯红灯了!”
明鉴戴着氧气面罩,声音微弱,阿部凑到床头也只能勉强听清。
“你啊!不乖喽!以后还敢不敢啊!”
“不敢了!”
明鉴撅着小嘴嘴,眼里泪光闪闪。
“那爸爸妈妈现在哪里啊!”
“爸爸妈妈现在还不能进来看你,不过你也别心急,过几天你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爸爸妈妈就可以陪着你了,知道嘛!”
明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生命体征之类的也在慢慢好转。
阿部上下打量着这个瘦小的男孩儿,心里正思忖着一会儿怎样和他的父母沟通。
当然还有青山,这个无辜的孩子情况也不是很好,更何况现在明鉴已经没事了,他要是病情急转直下让赫爸爸一家人如何能接受。
许是同情,许是愧疚,阿部也悄悄的用5针头向青山的药里加了一些红色池水。
“还好,烧也慢慢退了下来!”
阿部搬了个凳子坐在青山床尾的抢救车旁,心里感慨万千。
多年前自己也曾用红色池水救过他人,只不过人各有志,最后还是闹得不欢而散。
“不知道明鉴和青山他们两人以后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会有什么反应!”
往事历历在目,阿部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
赫爸爸在a区门口守了一夜又一夜,此刻在那个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心里,没有什么比儿子的生命更重要。
“你是赫青山的爸爸吧!”
阿部下了夜班,换了一身休闲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不少,左瞧右看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
“嗯,是我,你是谁啊?”
一向酷爱健身的赫爸爸此时也是神色憔悴,这几天一下子便白了头。
“你不记得我了啊!那天还是我打电话告诉你赫青山出车祸的呢!”
阿部蹲坐在赫爸爸旁边,怎么看也只是两个家属互相排解。
毕竟四周席地而坐、直接躺着睡的比比皆是。
“哦!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警察或者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呢!”
赫爸爸扫了阿部一眼,只淡淡地笑了笑。
“我确实也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啊,不过那天出车祸我也刚好就在哪里,之前你父亲有来我们医院住过院,所以我记得你的电话了!”
“哦!这样啊!那真是谢谢你了!对啦,你知道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嘛?”
赫爸爸来不及说些溢美之词,只顾着打听病情。
“他已经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从icu转到脑外的观察室,然后在转到普通病房调养一下就行了!”
阿部喝了口雀巢咖啡,缓解心里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