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鲜血淋漓的场景,熟悉又陌生。
同上次相比,薄雾消退了些许,露出了一只沾了鲜血和泥土的白爪。
心像是被那只爪猛然抓住了一般,疼得让玉润几乎喘不过气来。
“啊!”玉润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心痛的感觉似乎还在,她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地抚上了心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润渐渐调匀了呼吸,两万年来第一次有些不确定——这个梦……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不然,为什么她会那么心痛呢?
那只沾了泥土和鲜血的毛茸茸的爪,又是什么东西?
玉润的手从心口放下,落在了怀中一个毛绒绒的物体上,手感甚好,她忍不住地捋了两下。
不对!
玉润猛然低下头,便看到小狐狸团成一团窝在她的怀中,乖巧又无辜;见她看它,它便又撒娇似的朝玉润蹭了蹭。
毛茸茸的……爪?
犹豫了片刻,玉润伸手拎起小狐狸,将它拎至眼前,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
这小狐狸是只纯白的狐狸,毛色十分纯粹,不搀半点儿杂色,皮毛尤其光亮,没有半点儿流浪过的痕迹。
倒确实是只毛茸茸的狐狸。
玉润盯着那四只雪白的小爪,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小狐狸倒也十分配合,半点儿不挣扎,只乖乖地任由她盯着看。
半晌过后,玉润终于将它放了下来。
沾了鲜血和泥土的毛茸茸的爪……那只毛茸茸的爪,原本也是像这小狐狸一般的雪白吗?
心又像是被扎了一下。
玉润揉了揉额头,终于不肯再继续想下去。
她曾经历过最惨烈痛苦的事情,心几乎被撕成了碎片,曾疼得她许久都不敢合眼;但不知是从哪天起,她学会了将那些痛苦的记忆永久地埋葬,再不去掀起来,果然,她就不再痛了,也终于成为了强者。
今日任由着一个梦困扰她这许久,已是非常不同寻常。
她不会再继续放任下去。
就算只是一个梦,让她痛了,她就也把它埋得深深的,那么,也就不会痛了吧?
再抬起头来时,她仍旧是那个一脸冷漠等闲不得近身的战神。
那个被她随口起名叫“小白”的蠢狐狸,也仍旧一如既往地不怕她,仍窝在她怀中没有半点儿主动离开的意思。
玉润低头瞥了它一眼,披散的青丝散落了一绺儿到它面前,轻飘飘的。
小狐狸盯着那缕头发了一会儿,突然伸出小爪拨了拨,那缕头发便被拨散到了另一边;小狐狸顿时来了兴致,两只前爪都用了上来,只用两只后爪支着身子,活泼泼地追着那一缕头发玩。
玉润脸色黧黑:“……”
这蠢狐狸好大的胆子,连她玉润的头发都敢玩!
下一瞬,那蠢狐狸头发没抓住,后腿却已不支,十分自然而然地扑空了头发,然后扑到了她的胸前。
玉润:“……”
再下一瞬,一道白光闪过,伴着低低的呜咽声,某只蠢狐狸已落在了窗外。
玉润有些微恼,她大约真的被这蠢狐狸蛊惑了,明明这蠢狐狸粘人又麻烦,只会做蠢事,她居然一时心软想要做它的临时主人。
不能继续蠢下去了。
玉润想,若是实在找不到愿意收留这蠢狐狸的神仙,她就把它丢回诸绪山去。
这般想着,玉润神色如冰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小狐狸正伏在地上低声呜呜咽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见玉润那般冰冷的目光扫过,它反倒不吱一声,默默地拖着身子往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去温泉药池的方向。
玉润的眼角一阵抽搐,这小狐狸倒是半点儿不认生,自觉地将自己当成了战神府的半个主人,都自觉主动地去泡药泉了。
她的那一池珍贵药泉啊……一向泡的是为九重天浴血奋战的战神。
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天用来泡无赖的蠢狐狸。
此泉若有灵识,怕不是要哭出声来?
为药泉抱不平的玉润起身,准备将这只蠢狐狸揪回来;但一想到前几日她和这蠢狐狸在药泉旁纠纠缠缠不得不在水里度过一天的景象,又顿住了脚。
算了。
好容易这蠢狐狸不粘她,还学会了自己去泡药泉,也算是没那么蠢了,她就稍稍原谅它一些,宽容大量地允许它今日泡药泉吧。
明日若是再犯,她定然不会再如此心慈手软了。
如此想过之后,玉润顿时满意,完全忽略了,她已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将这蠢狐狸丢回诸绪山的念头,在心中默认它在她这里,还会有明天。
没有蠢狐狸粘着,玉润便可恢复往日习惯,晒晒太阳看看书,若是心情好或若是心情实在不好,再练一会儿术法和阵法。
玉润心情甚好。
但今日晒太阳晒了半日,她有些心浮气躁,觉得大约是太阳大了些,便进屋看书,看的是父亲留给她的阵法;往常她看起这些来,犹如入定,半点儿不受干扰,但今日字飘在眼前,却一个都看不进眼底。
大约还是因为今日天气太热了吧。
玉润想,那也不适合修炼功法,还是去散散步吧。
战神府没有随侍,玉润又不善修整,这战神府就荒了大半,任由那些仙草仙树长得无拘无束,将原来的房间小路都掩了;故而,战神府其实能散步的地方也就是她常去的几个地方。
于是,玉润便顺理成章地散到了温泉药池畔。
倒是不那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