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这几日来不能离开瑶雪,心中郁闷已久。听得这儒医在旁边啰哩啰嗦、冷言冷语,不由得怒从心起,反手便想一掌击出,但手臂微动之际,立即克制:“文仲啊文仲,你乱打不会武功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还讲什么为国为民呢?”当即收住了手,抱起瑶雪,奔出药店。隐隐听到儒医还在冷笑而言:“这汉子真是胡涂,抱着个死人奔来奔去,看来他自己是命不久矣!”他却不知自己适才已到鬼门关去转了一遭,文仲这一掌若是一怒击出,便是十个郎中,也都一命呜呼了。
文仲出了药店,寻思:“素闻老山人参,多产于长白山一带苦寒之地,可东北离这里也是顶不住这瑶雪的气息,当即便又返回来药店问出了这野山参在乌尔雅门以北的沙俄国甚是多,文仲便是准备去那里试一试这人参的功用,是否能培养她的元气。
文仲心道:“看来要救活她是千难万难,但能使她在人间多留一日,这样我也安心一些。”当下偏而向右,取道往东北方而去。他一路上回到药店,便进去购买人参,后来金银用完了,老实不客气的闯进去伸手便取,几名药店伙计,又如何阻得他住?瑶雪服食大量人参之后,伤势居然颇有进境,偶尔能睁开眼来,轻轻叫声:“大哥!”晚间入睡之时,若有几个时辰不给她接续真气,她也能自行微微呼吸。如此渐行渐寒,一路上跑死了三匹烈马,文仲终于负着瑶雪来到沙俄国,可来的又甚是不巧正值沙俄国战乱。又是一路上见多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状,两人到了之前听说的大高加索山,虽说山下多产人参,但若不是熟知地势的老年参客,便是寻他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寻到一技。文仲越是向北,一路上越是难得遇上行人,到得后来,满眼是森林长草,高坡堆雪,竟是连行数日,也不能见到一人。他不由得暗暗叫苦:“糟了,糟了!遍地积雪,却如何挖参?我还是退将回去,到人参的集散之地,有钱便买,无钱便抢。”于是负着瑶雪,又走了回来。其时天寒地冻,地下积雪数尺,难行之极,若不是他武功卓绝,这般背着一人行走,就算不冻死,也早陷在雪中,脱身不得了。更新最快手机端:/
行到第三日上,天色十分阴沉,看来大风雪便要刮起,一眼望将出去,前后左右都是皑皑白雪,雪地中别说望不见行人足印,连野兽的足迹也无。文仲茫然四顾,便如孤身处于大海中一般无异,风声甚是尖锐,在耳边呼啸来去。文仲知道早已迷失了道路,数次跃上树观看,但见四下里尽是白雪覆盖的森林,哪里分得出东西南北?他生怕瑶雪受冻,只好解开自己长袍,将她裹在怀里。他虽是个没有什么再能失去的人了,但这时茫茫宇宙之间,似乎便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心中也不禁颇有惧意。倘若真的只是他一人,那也罢了,雪海虽是无边无际,终究困他不住,可是他怀中还抱著个昏昏沉沉、半生不死的小雪儿!(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文仲接连三天没有吃饭,在这茫茫雪海之中,想要打一只松鸡野兔,却也瞧不见半点影子,寻思:“东南西北的乱闯,终究是闯不出去的,且在林中养息一宵,等雪住了,瞧到日月星辰,便能辨别方向。”于是在林中找了个背风之处,拣些枯柴,生起火来。这火堆越烧越大,身上颇有暖意。文仲只饿得腹中咕咕直响,见树根处生著些草菌,颜色灰白,看来无毒,在火堆旁烤了一些,聊以充饥。吃了十几只草菌,精神略振,挟著瑶雪靠在自己胸前烤火,正要闭眼入睡,猛听得“呜哗”一声大叫,却是虎啸之声,从东北角传来,文仲大喜:“有大虫送上门来,可有肉吃了。”侧耳一听,只听得共有两头老虎,从雪地中奔驰而来,随即又听到吆喝之声,似是有人在追逐老虎。文仲听到人声,更是喜欢,耳听得两头大虫向西急奔,当即展开轻功,从斜路上迎了过去。这时雪下得正大,北风又劲,卷得漫天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文仲只奔出十余丈,便见眼前是一大片平野,两头斑烂猛虎咆哮而来,后面一条大汉身穿皮衣,手中持著一柄长大钢叉,追逐两头猛虎。文仲见这两头猛虎身形高大,着实厉害,这猎户孤身一人居然大胆追虎,这份胆气可说罕见。两头猛虎奔跑一阵,其中一头便回头咆哮,向那猎人扑将过去,那汉子虎叉一竖,对准猛虎的咽喉刺去。这猛虎行动便捷,只一掉头,便避开了虎叉,那二头猛虎又向那人扑了过去。更新最快电脑端///
那猎人身子快极,钢叉倒转,啪的一声响,叉柄在猛虎的腰间重重打了一下。那猛虎吃痛,大吼一声,挟著尾巴掉头便走,另一个老虎也不再恋战,跟著走了。文仲见这猎人身子矫腱,臂力雄强,但不似会什么武功,只是熟知野兽的习性,那老虎身子尚未扑出,他钢叉已候在虎头必到之处,正所谓料敌机先,但要刺死那两头猛虎,却也不易。
文仲叫道:“老兄,我来帮你打虎。”斜刺里冲了过去,拦住了两头猛虎的去路。那猎人见文仲突然冲出,大吃一惊,哇哇哇的叫了起来。文仲听他说话声音叽哩咕噜,不是汉人语言,不知他说些什么,当下也不加理会,提起手来,对准一头老虎额骨,便是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那头猛虎翻身摔了个跟斗,怒发如狂,又向文仲扑了上来。文仲适才这一掌使了三成力,纵然是武功高强之士受在身上,也非脑浆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