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梅故意忽略掉梅凤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更不去看病床上脸色愈发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晋承文,她黝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环视了圈病房后,嘴里啧啧出声:“瞧瞧你们,花着孩子的钱还住这么高级的病房,加上医疗费,少说每天也要上万吧!我猜晋先生的医疗费梓乾肯定也出的有吧!”
“他是我儿子,给我丈夫治病,他有那个义务出医疗费!”梅凤终于忍不可忍,一开口就是怒斥。
本来兰香梅还不确定周梓乾到底出的有没有钱,现在听梅凤这么一说,就十分确定了。
于是,她的话也就无须再隐讳,愈发的刻薄:“是啊!他有义务,可他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而且是入赘到我们顾家的,你以为他还是单身,钱还能随随便便拿去贴补你家里?再说,癌症晚期本来就是要命又花钱的病,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人财两空,虽然我们顾家不缺钱,但不代表我们就能随便扔钱。”
眼看着晋承文的呼吸愈来愈困难,好像憋着一股气,怎么也喘息不上来,病态的脸色透出不正常的铁青,梅凤气得浑身颤抖,忍无可忍地提高了嗓子:“要是你今天就是来说这个的,你给我走!以后我们治病不会再用你们顾家的一分钱!”
兰香梅一看目的已经达到,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唉!要是我得了这种要命的病啊!才不会在医院里死耗着,花钱还没救,直接买瓶安眠药一吃算了,一了百了,大家都清静。”
梅凤抬起气得颤抖的手,指向兰香梅:“你说够了没有!你给我滚!”
“你竟然敢让我滚?”兰香梅终于露出阴狠面目,不屑地嗤一声,“你个小县城来的死老太婆,你以为你是谁呀!要不是看在梓乾的面子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然后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兰香梅走后,晋承文还在艰难地喘息着,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发难看。
梅凤忙给他抚着后背顺气:“你别听那疯女人的话,你得的根本不是什么癌症,就是一般的肺病,很快就能治好了。”
“你们都别再骗我了,别再骗我了……”晋承文无力地喘着气,摇着头,满脸都是灰败和绝望。
“就算是癌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治疗了这几个月,连你自己不是也感觉好了很多吗?再治疗下去,一定能彻底好的,小溪和梓乾就是怕你放弃治疗才瞒着你的,你可别辜负了孩子们的一片好心哪!”
对她的劝说,晋承文似乎充耳不闻,长长地叹息一声后说道:“我真是没用啊!自己没本事,还尽是给孩子们添负担,别人说的没错,得了这种病还是早点死了好……”
“承文,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办?”梅凤被他的话吓得哭出声来,“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得这种病,说来说去,都是怨我,一切都怨我,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啊……”